这场突如其来的飞雪是那样得浩大,以至于昭阳只是穿过没有遮盖物的院子走到前一道拱形门的短短距离,她就仿佛觉得自己的肩膀上逐渐累积起沉重的负担。
她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在大雪的气里,马车行进得异常缓慢。
昭阳这一时刻忽然觉得在白茫茫的地里,很多从前被压抑着的性与勇气都在这一刻被释放出来。再也关不住了,她即刻想要释放出内心淤积的烦闷与伤情。她坐直身子,拍了拍轿厢的门板,使得外面替她驾车的车夫暂时从前路被堵住的困境里解脱出来。
“把骏马解套给本宫罢。”她这样突兀地吩咐道,以至于存乔和车夫都在一瞬间露出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
“殿下。雪路滑,且要着凉”存乔似乎还想阻拦着规劝几句。
只是昭阳并不听劝。她摇着头下了车,立在马车的旁边,穿着灰棕色的大氅,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温顺。
想要直接从这里骑马回家,怎么会是这样一副穿着打扮的女子能够出口的话呢?
但昭阳公主已经发号施令,身边的人如何能够不顺从?
她使存乔直接给了车夫一袋子银钱。
“再去租用一匹良马来拉车吧。本宫骑马先行一步。”
待车夫把骏马从车套上取下,昭阳拿着缰绳轻盈利落地翻身上马。她坐在马背上,先是伸手抚了抚骏马的鬃毛,再为它拂去脖颈处的雪花。
“驾!”稍微放纵缰绳,受过训练性情温良的骏马便轻盈地踏着白色的雪地往前面驰去了。
再不受道路条件的限制,周围的店肆行人都被她远远地拉开距离留在了身后。
她很少真的能够放肆自己的性情来这样一场畅快无拘束的行动。
而如此神采飞扬又格外出众的她,自然也会落入别饶眼睛。
还没有离开京城的白衣卿相燕子期就坐在酒楼临窗的雅座上,他几乎是透过窗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从长街一头骑着马往另一头而去的人,身形纤细,仔细一看像他这样目力好的人还能清晰地看到那人穿的是一身女装。
他一下子就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好多年前。
那时候也曾有这样一个无拘无束的女子耀眼如日光一般地骑马过市,惹人艳羡。
“那是谁?”
想必是有些身份家底的女子才能够在光化日之下如此行事吧?
坐在他对面的人则要对京城的情况熟悉的多,拿着酒杯自然轻松地道:“那是昭阳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