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已经意识到眼前此子绝非平常权贵王侯,难免心慌不安。
李祐往身上摸索着,摸出小小以金饰花纹装饰的小鱼袋。
“明府,相信你比我还清楚此物。”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疲惫不堪,只容凑近才听清楚,伸出左手将其向赵钟图面前递去,在火光照射下小鱼袋花纹发出金灿灿光斑。
赵钟图双手接过小鱼袋,明显有些坠手感,透过袋布里面物体呈现鱼形阴影。他慌忙将袋子打开,取出半枚鱼形符契,仔细观察,整体材质为金属质感,通体呈暗淡的土黄色,上面刻有文字,待他看清文字后,身体不停颤抖,猛地往前探身想将鱼袋及鱼形符契归还于李祐。
他手中攥握的符契便正是随身佩戴验明身份的凭据。材质不同则表示品阶不同,亲王为金,庶官配铜,皆题其位、姓名。而装鱼符的鱼袋也是装饰不同以区分品级。
李祐下榻后,将乱发先拢在脑后,随手捡起地上麻绳,将长发束缚住。
蚊虫飞落在赵钟图眉间处,在汗珠将往下流时它冲下鼻梁处,李祐抬手盖在他脸鼻处,蚊虫因此丧命。
两狱卒眼尖,从赵钟图手中看到符契,瞬间便身体旋踵,双腿一软便瘫跪在地。
赵钟图猝不及防的被他一击,又接连扑通往下跪。他膝行至两狱卒处,疾声呼唤前去清扫干净庭院安顿李祐。
李祐领姐弟俩离开狭小昏暗的牢狱,昏昏沉沉的陈金丙则在两名狱卒搀扶下紧随其后,几人行至通透宽大的院舍内。
在李祐身后出现两双四处张望的眼睛,姐弟俩胆怯的躲藏在门框后。
他端详着姐弟俩,梳洗一番后的姐弟俩露出稚嫩的脸颊,看上十五岁没出头,瘦弱身体使之看起来与年岁不相符。
李祐将衙吏携带至的吃食,摆手招呼递给饥饿不堪的姐弟。姐弟警惕看着李祐,饥肠辘辘的他们狼吞虎咽将其吃尽。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姐姐胆小的依偎在弟弟身上,弟弟鼓起勇气回答:“我与姐姐没有名字。”
此番话语让李祐回忆起后世自己在孤儿院长大,无依无靠自己打拼的日子,情不自禁眼睑湿润,眼睛通红。他后退背着他们擦拭脸颊泪珠。
李祐席地而坐,沉默良久,他转身抬头看着姐弟,本囹圄刚脱,加上旧饥刚饱腹,在困意使然下双依睡下。李祐本已为他们定名,见状不忍唤醒告知。
梳洗过后,赵钟图刚踏进院舍中,慌忙唤众衙吏搬抬床榻至院舍,又跪拜在地,鼻涕眼泪短时间涌流飞溅:“罪臣惶恐有罪,狗眼勿视大王,使大王蒙受牢狱之苦,乞请大王容留小命为事必躬行……”
此时昏迷的陈金丙被赵钟图此番话语惊醒,身子踉踉跄跄走去,离李祐半人远便伏跪在地:“未能保大王安危,罪奴当诛。”陈金丙说罢便起身将李祐搀扶至榻中。
李祐对着赵钟图叹口大气。
“不知无罪,倘若强加管束吏卒勿使私刑,乃不至此。”
赵钟图正涕泪涟洏叩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