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击鼓声响起,武侯的呼喊声惊啸耳畔。
房玄龄向他摇摆着手臂,往屋外望几眼,“今日已晚,明日再议。”
房遗爱自讨无趣的耷拉着脑袋,表情像怨妇般看着父亲。
良久,国公府大门半掩,从中透出明亮的光亮。突然向内开启一条小缝,男子身穿黑紫色圆领袍,与天色相接近,他往外探头观望,见无人路过,慌忙疾行至墙角。
他一直向西疾行,距离武侯铺较近时便蹑手蹑脚,以免发出声响引起里面武侯注意。
“明日沐假,哥哥邀你吃酒。”
“头儿,好说,小子荣幸。”
此时朱雀大街正两武侯往他方向行来。
“何人在此。”武侯头子警惕起来,大喝一声,缓步向黑衣男子方向走去。
“喵……喵。”
“头儿,是一只貍猫奴儿。”另一武侯打趣道,拉拉他衣服。
武侯头子被拉着往道路中,声音较小的问着旁边的同胞,“怪了,刚刚看有人影闪过,你有所瞧见?”
“唉,头儿,你定是花眼又犯了。明日孝敬你,我作东。”
武侯头子微微咧开嘴角,满意地向承天门慢慢走去,边走边喃喃有词。
黑衣男子从排水沟探出脑袋,见两武侯走远,长叹口气。
长安城共有一百零坊,每坊均有坊墙分隔,坊墙最矮处仅有一人高。男子选处矮墙,缓慢向墙另一面翻越,借助不是很明亮的月光,小心翼翼翻过坊墙。
身上难闻的气味使他捏紧鼻子,张开大口用力呼吸。然后缓慢向一座大宅子走起,宅子在月色看上呈赭红暗色,找到一处矮墙,翻墙跃进,很明显他已经很熟悉此处。
“什么?”
宅子里传出极大喊声,杜荷端坐在床榻中猛然大跳起来,看着黑衣男子,惊慌失措。猛地激动使他脑袋又开始淌血,从棉布中缓缓渗出血迹,疼痛使他龇牙咧嘴,说话已经口齿不清。
男子拉下面罩,正是房遗爱,他接过侍仆递过来的锦袍,匆忙将沾满污秽的衣物换下,“二郎,没错,今日竟是齐王亲临。”
“此事当如何处置……”杜荷瘫坐在匡床中,双手抚摸痛处,眼看着房遗爱。
“我已将此告知家父,事关性命,皆不可乱。”他呼口气,酝酿着情绪,舀半碗茶汤吸食。
杜荷有些闷闷不乐,握起青瓷酒盅独饮,“不妥,已拖延不了几日。”他起身摇摇脑袋,身体被酒精渗透,微醺飘然,眼神变得迷离。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坊间武侯巡视不停,狗吠不绝。正因为两人都未曾见过齐王,闹出事端使他们夜不能寐,两人屋梁下你一杯我一杯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