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上午还烈日当空,刚过12点,暴雨就密密实实,倾泻而下。
雨水排泄不及,沿着路沿汇流成溪,湍急而下,人们几乎趟着水跑路。
教学楼大厅围满了人,林韶函凭身高优势一眼就望到了外面的雨势很大,暗暗咒骂一声,揽着何沁往回走。
这是何沁重生的第十天,她借着对一些陈年往事的记忆快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
她是十七岁的何沁,曲老师说的那样,大好的前程摆在她面前,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就要尽全力在一切还没开始之前阻止悲剧的发生。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午放学时天空隐隐开始放晴。
空气里吹着凉爽的风,透着润润的感觉,路面上洁净如洗,人走在路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与超脱。
林韶函走着走着,突然用手肘捅了捅何沁,吓得低着头想题的何沁一个激灵。
疑问嗔怪掺半的眼神向林韶函飘去,林韶函豪爽一笑,打趣着:“哟,沁怎么回事啊?今儿都没有那个八百米开外一眼认出某人的神功了?退步了哟朋友。”
何沁顺着她的眼神望去,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漠气场的男孩倚着路灯站那儿。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在日光的照耀下,男孩那层次分明的茶褐色头发顶上居然还映着一圈儿很漂亮的亮光。
陆清让!
何沁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的心怦怦地剧烈跳动,似乎要碎裂了般的疼痛。她紧紧地闭住眼睛,压制着自己翻江倒海的怒火和恐惧。
这副模样不但引起了林韶函的疑惑,也被不远处的陆清让尽收眼底。
少顷,何沁猛地睁开眼,一把拉起林韶函绕过陆清让往食堂走。林韶函这会儿才回过神来,看何沁的眼神像是看怪物。
“沁你最近有点奇怪诶,提都没提某人一下,真打算放弃了?不应该呀,咱俩认识五六年了吧。沁你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收手了?”
何沁脑子里一片混沌,只知道快点逃开,哪儿有心思回答林韶函的问题。
等到进了食堂,她们排在队尾,稍稍喘口气,何沁才开口:“林林,追着一个人跑会累的,脸皮再厚也有坚持不下去的一天。我努力了,我努力了这么久,可以做的不可以做的都做了,可还是暖不热他,我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把一辈子都押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吧。”
林韶函使劲地拍了拍何沁的头,“靠!死丫头你终于想通了,我说什么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前面有一片森林等着你呢!一个陆清让不值得伤怀。”
“森林有没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前面有一大盆你最爱的土豆焖鸡是真的。”
两人又笑闹起来。
林韶函是住校生,晚自习放学后何沁只得一个人回家,她们就没有一块儿走。
何沁是班里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她刚锁好门,一转身,碰上高大清瘦的男生迎面走来,在她面前站定。
何沁牙齿都在打颤,她目光沉沉地望向陆清让的眼睛,似乎是想要从这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看他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就这样对视了几分钟,何沁别过头,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想走,被这人拉住了。
何沁停了一下,甩开陆清让拽着她衣袖的手,刚甩开,又被拉住了,这一次是手臂。
“陆清让!”何沁愤怒地回头,不顾形象地大吼:“你特么有完没完?就不能放过我?”
陆清让不解地看着她,微皱眉头,看起来还有几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