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资源,对广大农民来说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然而从一九四九年新中国成立,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期,中国的农民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土地的主人——他们对于土地上种什么、如何种、种多少,几乎没有自主发言的权利。
每一个年份、每一个时节,生产队便替每一位农民安排好了工作的内容,农民生产工作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被严重削弱。
然而据报道,在1978年11月,安徽省凤阳县凤梨公社小岗村的18位农民率先打破了这一“常规”。
他们明确提出了“分田到户”这一想法并付诸实际行动——农民们不再由生产队统一组织安排生产劳动,各家各户只需管好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结果到了第二年,小岗村的粮食产量便大幅提升。
这是一场“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行动,也是一项伟大的壮举。
它不仅体现了当时中国农村改进和发展生产力的迫切要求,也为“粮食可以更高产”提供了事实依据,更为后来广泛推行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提供了有益探索和借鉴。
所谓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就是农民以家庭为单位分得土地,在土地仍归集体所有的情况下,农民们在自己分得的土地上自主劳动,劳动所得少部分上交国家,大部分归农户所有。
除此以外,农村的行政设置及行政范围大体不变,但称谓上由“公社”改“乡”、“大队”改“村”、“生产队”改“组”。
时代总是在不断进步,历史也总是在拨乱反正中不断前行,命运在为人们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为人们打开了另外一扇窗。
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在中国的广大农村,在农民深爱而又饱受禁锢的这片土地上,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逐步实施,农民们的热情空前的高涨起来了。
在李袁坝,刚刚过完新年的人们一个个欢天喜地走出家门,跟着村组长漫山遍野丈量自家的土地。
按照田地和人口总量,古田村一组每人可以分到六分田、七分地。
在山区丘陵地带,这样的田地面积也不算少了,毕竟山区由于场地条件限制,不能进行机械化作业,农民们上山、下田全靠自己的一双腿。
但李袁坝的人们才不怕辛苦呢。
他们世世代代就在这片土地上居住,一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对他们而言,养育他们的是这片土地,安眠他们的仍然是这片土地,土地就是他们生活中的全部,唯有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把这片土地打理好喽,才是亘古不变的大道理。
他们对这片土地充满了深沉而质朴的感情,他们对待土地就像对待自己的衣食父母一样——热情、依赖、忠实、勤勉!
转眼之间,寒冷的冬天过去,温暖的春天来了。
惊蛰的声声春雷唤醒了大地,万物开始复苏。
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世界更是焕发出勃勃生机。
山坡上,树木开始抽芽,小草开始返青,早开的野花儿东一朵西一朵红黄蓝紫竞相绽放。
原野间,一群布谷鸟沐浴春天的晨曦,忙碌的飞来飞去,嘴里发出啁啾般的低鸣。
草丛里,蛰伏了整整一个冬季的虫子破土而出,去寻找食物和新的巢穴……
去年下半年已经耕种的土地上,蚕豆苗正在结荚,冬小麦正在抽穗,长藤类作物沿着爬架飞快蔓延。
按李袁坝的播种时令,春分整田,小满插秧,芒种的苞谷粒粒香……
于是刚刚分到田地的坝上人为了抢种上半年的水稻、苞谷以及各类农作物,纷纷撸起袖子忙碌了起来。
土地翻松、施肥、撒种、培土……一块块土地错落有致,被勤劳的坝上人打理得井井有条。
水稻护田、并种、育苗、插秧……村民们成竹在胸,那一株株青翠欲滴的秧苗啊,是他们用汗水种下的希望。
改变最大的是四个牌场铁杆。
李述文孤身一人,打理自己的田地毫不含糊,虽然牌瘾时不时就会犯,但与往年相比打牌的次数少了很多。
伍志平老骥伏枥,挽起裤管赶牛犁田,小腿上到处都是刮痕也不喊苦言累。
李百文跟老婆和好如初,成双成对上山劳作,嘴上唱着《夫妻双双把家还》,唱得老婆羞羞答答欲说还休。
袁阳春与司蓉春又添了一个孩子,小名“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