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上,杏儿感叹道:“难怪人人都想来平京,这里就是比别的地方好.”
冯莉道:“这里虽然比别的地方繁华,但是却少了些人情味,各有各的好处,没什么好比的.”
杏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肖静跟刘紫玉走在前面,听到她们两个的话,笑笑没有说话,刘紫玉看到有耍杂技的,拉着肖静过去看,那里是一帮外地来的杂技团,只见一个小女孩正顶着一个碗走在一条长绳上,走得颤颤巍巍,周围一片叫好声.那个小女孩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咬牙坚持从头走到尾,中间还跳跃做了几个动作,头上的碗一直未掉,又引来一阵叫好声.一个中年男人喊道:“各位,我们是从封城过来的,边境打仗,我们走投无路,来到这平京,混点饭吃,请各位看在小女辛苦表演的份上,捧个场,我们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表演.”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拿着一个破碗,沿着人群讨要打赏,那些看客也不吝赏赐,纷纷掏出钱袋,往碗里扔铜板和碎银子.年轻男人不停点头哈腰道谢.
刘紫玉和肖静也拿出银子扔到碗里.冯莉和杏儿也很有兴趣的看着接下来的表演.
接下来是一个比之前那个小女孩稍大一些的男孩表演,他看起来有十二三岁,拿着一把一米长的大刀,虎虎生风的挥舞起来,看起来这个孩子也练了很久,动作很熟练.这时,之前那个中年男人也拿来一把刀,跟这个小男孩对打起来.两人的招式之快,引得众人连连惊叹.之前那个小女孩站在一旁不停喊:“哥哥加油,哥哥加油.”
突然两人越打越狠,那个男孩像是进入癫狂状态般攻击中年男子,中年男人步步后退,眼看就要退到人群边,他发力把男孩手中的大刀给打飞出去,那把刀直直的插到远处一家店铺门前的门柱上.
那个男孩这才像是清醒了,呆呆的看着那把刀.中年男人怒道:“你疯了,你想杀了老子,老子今天先杀了你.”说完举刀向男孩砍去.旁边一直看着的小女孩站到男孩前面,哭着求道:“爹,求你饶了哥哥吧,他不是故意的.”中年男人一把拉开那个小女孩,呵斥道:“滚一边去,等我收拾完这小混蛋,再来收拾你.”他一脚把站在那里的男孩给踹出去,那个男孩吐出一口鲜血,跪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得直吸气,但一句求饶的话也没说.瞪着那个男人.
围观的人看着这突发的一幕,一脸懵,没有人出来说话.眼看那个男的还要抬脚踹那个男孩,肖静喊道:“住手,天子脚下,你敢当街杀人,不想要命了吗?”
那个男人看向肖静,见只是一个姑娘,不屑道:“我管教自己的孩子,与你何干,不要多管闲事,该干嘛干嘛去.”大概也知道现在这么多人看着,那个男人没有继续下手,而是对众人说道:“今日对不起各位,改日我们一定给各位表演更精彩的,大伙先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一脸失望的各自散去,不少人还抱怨“本来还想看呢,真扫兴.”
刘紫玉拉着肖静想离去,肖静不动,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男孩和强忍哭泣的女孩,刘紫玉劝道:“走吧,冯姐姐,他们是一家人,那男的是他父亲,不会真的杀了他的,咱们没有立场去管.”
那个男的见人们都散了,一把抓住男孩的衣服,把他提溜起来呵斥道:“臭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反抗我了,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另一个年轻男人收拾好东西,拉着小女孩的手,跟着那个中年男人一起走了.
冯莉担心道;“哪有父亲这样对自己的孩子的,那个男孩分明像看仇人一样,我们还是跟着去看看吧,万一他真的被打死了,我们怎么能心安呢.不如悄悄跟着他们去看看吧.”
杏儿为难道:“可是我们都是女的,就算看见了,万一被发现,可怎么办,他那么凶,像真的会杀人.”
肖静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一个人跟着去,你们去回去叫人,沿路我会留下记号,你们只需要沿着记号找过来,若是没事,我们再回去,这样更保险一点,既然遇上了,我不去看清楚,心里是不会放下的.”
刘紫玉想劝,但看她态度坚决,只好作罢,只是嘱咐道:“你自己一定要注意隐藏,千万别逞能,等我们带人过来.”肖静点头,就沿着那四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冯莉也想跟着她,刘紫玉拉住她道:“你别去了,你姐姐一个人反而不容易发现,我去找我家相公,你们去找家丁,咱们分头带人过去.”
见冯莉还站在那里,刘紫玉急道:“快回去叫人呀,别耽误时间了.”冯莉这才忙拉着杏儿的手,跑向冯府.刘紫玉则向巡城营跑去.
肖静跟在那个杂技团后面,出了城,向郊外的一个小山坡走去,那个中年男人一路骂骂咧咧,没有注意到偷偷跟在后面的肖静.他们一路往山坡上面走,到了一个大石头旁边停下,那里还有烧尽的火堆,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栖身之地.
那个男人把男孩推向一边,命令年轻男人生火做饭,自己拿起一个葫芦喝酒.小女孩偷偷走到男孩身边,小声问他疼不疼,男孩摇摇头,一双如死水般的眼睛盯着中年男人的方向.中年男人余光看到男孩看自己,拿起手边的一块碎石砸过来,暴怒道:“兔崽子,你看什么看,今天坏了老子的生意,还想杀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先杀了你,这荒山野岭,随手抛个坑埋了你,谁也不知道.”
那个男孩倔强道:“那你就杀了我,看以后谁给你挣钱.”
中年男人起身,走过来一脚踹在他胸口,踩着他的脸道:“还敢威胁我?我想找一个小孩来容易的很,既然你不想活,我就杀了你,让你早日去见你那死鬼爹娘.”说完,脚下使力,那男孩的脸已经被踩变形,半张脸埋进土里,快要上不来气.旁边的小女孩抱住中年男人的腿求道:“爹,求你不要杀哥哥,我们会给你赚钱的.”
那男孩纵然被踩的话都快说不清楚,还是坚持不肯认错,他吐字不清的对小女孩说道:“别求他,我宁愿死,也不愿再当他的奴隶.”
中年男人显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致男孩于死地,肖静看不下去,站出来大声道:“住手,你光天化日之下,竟要草菅人命?”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松开脚,走向肖静,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还是你这个爱多管闲事的丫头,怎么,就凭你一个人,就想阻止我,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肖静强自镇定下来,道:“这个孩子,你不要,可以给我,我给你银子.你没必要非取他的性命.”
中年男人打量着她的衣着,道:“还是个富家小姐,看来是我有艳福,让你这个小美人自投罗网,来来来,让哥哥好好看看.”说着,就要来抓肖静.肖静见那人言语下流,心道不妙,慢慢往后退.这时,那个男孩抱住中年男人的腿,喊道:“快跑,被他抓到你就惨了.”肖静转身就往山下跑,中年男人蹬开男孩,追上去.肖静慌不择路,跑向旁边一条小路,那男子紧追不舍,还在后面喊道:“小美人,跑什么跑,哥哥来陪你玩玩儿.”
眼看他就要抓到肖静,突然一枝树枝飞来,直插向中年男人的眼睛,他忙躲开,警惕的看向四周,喊道:“是谁,敢坏本大爷的好事?”
肖静察觉到他停下,躲到一块石头后面,观察着他的动向.这时,头顶上传来一阵笑声,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没想到女人果真是没头脑的动物,这个时候还不赶紧逃,还有心情停下来看热闹.”
肖静看向头顶,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躺在一根粗大的树干上,衣摆散落下来,颇有些仙人的味道.那个中年男人也看到白衣男子,故作放松道:“原来是个小白脸,怎么,你也想分一杯羹,好说,等我玩够了,她就是你的.”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起身落地,肖静这才看清他的样子,飞眸入鬓,鼻梁挺直,皮肤白皙,是一个比女人还要美三分的男人.加上一身白绸衣,显得整个人仙气飘飘,不似凡夫俗子.连那个中年男人也看呆了.白衣男子似全不在意,开口道:“这样的姿色,我还看不上.不过,你扰了我的清净,这罪,只怕你承担不起.”
中年男人这才回神,道:“今日我走运了,先是一个小姑娘,现在又来一个比女人还美的男人,这要是卖到小倌馆里,还不得成头牌呀.我要发财了.”
那个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这世上,我最讨厌愚蠢的人,没想到真让我遇到了.”说完,右手一挥,一支银针飞向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躲避不及,被银针刺中膝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疼得直哀嚎.
肖静这才起身,对白衣男子道:“多谢这位仁兄出手.”
白衣男子不以为然道:“与你无关,他只是太让我讨厌了.还有,你也打扰到我的清净了.”
肖静抱歉道:“对不起,我无意跑到这里,打扰到你实在抱歉.”
白衣男子正要离开,之前那个男孩也跟了过来,看到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疼的直嚎,绕过他跑到肖静面前道:“姐姐,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肖静摇摇头,问道:“我没事,你怎么样?”
男孩说道:“一点皮肉伤,我早习惯了,没关系.”
肖静问:“这个人是你什么人,他怎么这么对你?”
男孩一脸哀色,道:“他是个流氓,我家里人都死光了,四处流浪,他强迫我为他卖艺挣钱,整天对我非打即骂.还有那个女孩,她身世跟我一样,不过她比较听话,没有我挨的打多.那个大一点的,被他打的脑子出了问题,现在不会说话,只会干活,没有自己的思想.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幸亏姐姐救我,不然,我早就被他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