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就这般认命了?”
李无涯终是把这句响亮的口号喊了出来…
“莫欺少年穷…莫欺少年穷…”
少年喃喃自语着,眼中蓦地爆发出了夺目的光彩:“我不认命!我周大宝不认命!凭什么!凭什么让要我甘心低贱!任人蹂躏!”
“既然不认命,那便先站起来吧,这般狼狈,徒惹人笑话。”
周大宝满是泥污的右手搭在了李无涯手心,微微用力,便从泥水中立起。
“你…是谁?”
“李无涯。”
“李无涯……是谁?”
“你以后便知。先去换身干净衣服吧,待会我们去望月楼。”
“望…望月楼?”周大宝愕然,“去望月楼做什么?”
“你不是不认命吗?”
“可是…”
“可是什么?”
“阿月说得对,我什么都没有,自己都吃不饱…”
“那你是认命喽?”
“当然不!”周大宝当即否认,旋又垂下了脑袋,“但我需要时间…”
“我可以预支给你。改你的命,也买你的命。”
“预支?”周大宝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若答应,我们便去望月楼。有些事错过了,便再也无法挽回了…”
李无涯背手转身,踱步而去。
“我…我答应!”
周大宝一咬牙,快步追了上去。
……
一个时辰后,李无涯带着收拾干净的周大宝,来到了望月楼中。
周仁杰原本倒是想来见识一番的,但身旁阿红灼灼的目光,令得他只能熄心除妄想,不敢再思量。
青楼里,李无涯带着周大宝,在龟公的热情招呼下,穿过一群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莺莺燕燕,坐到了一间装饰旖旎、令人遐想无限的包厢里。
周大宝手足无措的打量着四周,颇显局促。
李无涯倒是坦然,要说暴露,后世大街上的姑娘,都比如今的青楼女子露得多,实在没有什么可稀奇的。
“客官可有相熟的姑娘?没有的话请准老身推荐几位作陪”
脂粉厚的能当面具的老鸨款款入内,向李无涯推销起了“生意”。
李无涯笑了笑,对着老鸨道:“赎身的事谁能做主?”
“赎身?”
老鸨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一只大肥羊坐在眼前,脸上立刻堆起了夸张的笑容:“哎呀呀,不知哪个女儿这么好福气被客官看中了妾身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这么说你能做主?”
“嗨,什么做不做主的,还要看女儿们心意都是妾身的心尖尖肉,走了哪个都有些舍不得呢。”
“有个叫阿月的姑娘,刚被带进楼里,你带她过来,我们替她赎身。”
“阿……阿月?”老鸨儿眼波流转,拿捏起了姿态,“阿月可是这批姑娘里最好的苗子,以后要当清倌儿教养,不卖身的。”
“三十两银子,人我带走。”李无涯将一方布袋子拍在了桌上,目光如炬:“你们花十五两银子买的人,转手就翻个倍,世上再无这般轻松的生意了。”
“哎呀客官,话不能这么说,这等好苗子,若日后成了花魁,岂是三五十两银子的事?”
老鸨却是把李无涯当作了肥羊,不宰一把誓不罢休。至于什么阿月阿花的,她根本不知道是哪个…
纯粹宰客的本能作祟。
李无涯嘴角挂起一抹玩味,淡笑道:“劝你一句,作恶消福,灾殃必至啊,老婆婆…”
“你这客官,怎的能咒人呢?你…”
听见那“老婆婆”的称谓,老鸨勃然变了脸色,却听耳边一声低沉的轰鸣,如黄钟乍响。
“咄!”
李无涯身形一闪,旋又坐回了座位上。
老鸨浓妆艳抹的大嘴仍不住地张合,却再无声音发出。
精妙的声打功夫,配合着结符印打穴的手法,李无涯却是将老鸨的声带暂时封住,像极了后世电影中点了“哑穴”的效果。
“你看,报应来了吧?”
李无涯的轻笑声中,老鸨焦急又惶恐,挣扎着用双手去抓喉咙,却毫无作用。
恐慌的泪水流出,转眼哭花了妆容,老鸨忽地扑倒在地,对着李无涯连连磕头。
身为老鸨,在这望月楼立足,靠的就是这张嘴,若以后变成了哑巴,下场可以预料。
“想说话很简单。”李无涯淡淡地道:“”我要帮阿月赎身,你且行个方便,同意的话就点头。”
老鸨点头如捣蒜,生怕李无涯反悔。
“我暂且为你的解穴,前头带我们去找阿月。若敢耍花招,我也不杀你,这辈子就做个哑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