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沈,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住一旁的扶手,良久才不紧不慢的说:“冰淇淋好吃吗?”
低沉的男声,一如既往的好听,她慢慢抬头头,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意,“嗯,甜而不腻,很清爽。”
“还很嫩是不是?”
她眨眨眼,“嗯,入口即化。”
男人眸子里的火一下就点燃了,“夏微澜,你找死吗?”
胳膊被扣住,刚才还坐姿优雅的男人突然暴起,压住了她。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都没来得及反应,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盛怒的男人,跟着香茶和烟草混合的气息灌入她口中,几乎要窒息。
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气的浑身发抖。
“霍南丞……”细细碎碎的声音想猫叫一般,她呜咽着,“你混蛋……放开我。”
她咬了他,才逼他松口。
他用拇指抹过唇边的血,笑容华丽又危险。
夏微澜站起来想要跑,却给他扣着腰摔回到沙发上。
沙发虽然不硬,但他力气很大,撞的她头晕。
挣扎间,身上的白背心已经给他卷上去,他解开她短裤的扣子就往下扯。
她当然不合作,伸脚去踢他。
顾南城握住了她踢过来的脚踝,忽然就瞪大了眼睛。
她脚上疤痕的地方,纹了一朵山茶花。
那花纹的很巧妙,细细的茎绕过她的脚踝半圈儿,伤疤的位置刚好是一朵似开未开的花苞。
他用力去揉搓,除了她雪白的皮肤变红,没有一点变化。
这个女人,不过离开他才几天,不但红杏出墙,还弄了这么骚气的东西在腿上。
只要一想过那个小男孩也这样握着她的脚踝,去亲吻她的纹身,他嫉妒的就要爆炸。
夏微澜疼得出声,“别搓了,是纹上去的,搓不掉。”
他气的眼角都突突的跳,“夏微澜,你是想要气死我吗?”
夏微澜也生气,气的胸疼。
她伸手抓起一个东西就扔过去,也没看是什么。
霍南丞偏头躲过,却给溅了一脖子的茶水。
她还不解气,指着他骂:“霍南丞,你这个只要下半身考虑的人渣。”
霍南丞被烫的脖子一片绯红,这下可冷静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又用错了方法。
一时间,他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微澜却借机提上裤子拉好衣服,一溜烟儿跑出去。
霍南丞并没有追她,只是摸着脖子闭上了眼睛。
他脑子里回响起左骁说的那些话,“被扔在山上,差点给强给杀,南丞,这次真有点儿过了。”
重重一拳,捶在了茶几上,顿时钢化玻璃传来了破裂的声音。
夏微澜回到家,看到谢枫在她楼下的台阶那儿坐着,像个小狗儿。
她走过去,用脚踢踢他,怎么在这里?
“姐,你去哪里了?”他一下就蹿起来,看到夏微澜无恙,才松了口气。
夏微澜不打算告诉他实情,“到处逛了逛,你赶紧回家吧,快要回学校了,也好好休整一下。”
“嗯,那我看着你上去开灯再走。”
夏微澜想要拍拍他的脸,可一想到霍南丞那可怕的眼神,就改成了拍他的肩。
回到房间,她开了灯,靠着门半天没动。
摸摸额头,全是冷汗。
霍南丞为什么会发现自己,是巧合还是他故意找来的?
按照故意找来不可能呀,他都让她滚了,管她去哪里。
她实在是头疼,想来想去给白芮打了个电话。
白芮家有孩子哭,她很不好意思打扰。
在问了霍南丞的行踪后,才知道那个影视城是盛世的合作项目。
那就是说巧合了?估计刚才也是他一时神经吧。
她这样安慰自己,总算放下心来。
可今晚却别想睡着了,她脑子里全是他。
这些日子,她出去玩无非就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想他。可就是见到的那么一瞬间,所有的努力都土崩瓦解。
她提醒自己那就是个人渣,不值得去喜欢,可这颗心就是那么犯贱。
就在刚才看到的那一瞬间,其实她想要投入他的怀抱。
要不是因为他的冷漠疏离吓退了她,她都不知道她能干出什么贱事来。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太痛苦了。
起身去找安眠药,一口气吞了五片,她躺着默默数羊,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第二天起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她查了一下,有“鼹鼠叔叔”的邮件。
他还是希望她能回申城,字里行间全都是对她的思念。
她瞅了一会儿,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鼹鼠叔叔的邮件变得不一样了,从一个长者的关怀好像变成了朋友,还是很亲密的那种。
她有种错觉,总觉得他站在她生活的一角,默默看着她,知道她的一切生活状态。
她懒洋洋的去洗了澡,刚收拾好门铃就响。
她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是谢枫。
她打开门,看到谢枫手里拎着一大袋子新鲜的蜜桃。
“这是刚从果园里摘下来的,都没打农药,送给你尝尝。”
夏微澜忙伸手去接,“你送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的完?”
“知道你爱吃桃子,我觉得你能吃的玩。”
这孩子真细心,最近她都不怎么吃饭,靠水果续命。
夏微澜去洗桃子,谢枫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起她看的书。
这个时候,门铃又响了,这孩子也没多想,就去开了门。
看着门口英俊的让人自惭形愧的男人,谢枫结结巴巴的喊了声“姐夫。”
本来第一眼看到谢枫,霍南丞是要发飙的,可他一句姐夫,让他的怒气烟消云散。
点点头,他淡淡的打招呼,“表弟。”
说着,他把手里的果篮和花递给他。
表弟手足无措,霍南丞蹙眉,“把花插起来。”
夏微澜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霍南丞不由得愣住。
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那样深邃漆黑的眼神,看的她心里发寒。
他忽然抬起手,她以为他又要做不堪入目的事情,不由得把手里的果盘推过去。
他大手接住,拿起一个桃子啃了一口,“不错。”
谢枫:……
夏微澜:……
夏微澜的理智恢复了些许,她对谢枫说:“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有点事。”
谢枫一步三回头,给霍南丞狠狠瞪了一眼后,小跑离开。
夏微澜揉着眉心,小奶狗果然不可靠。
关上门,她平静的看着他。
害怕已经没用,兵来将挡吧。
他把啃了一口的桃子扔到了垃圾桶里,几步走到她身边,把她给压在门上。
夏微澜定了定心神,淡淡的问他,“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他忽然低下头,埋在了她颈窝里。
“澜澜,对不起。”
夏微澜以为自己听错了,天上下红雨了吗?他竟然说对不起。
她仰起脸,默默看着他。
她这个角度这个眼神,其实跟那个人一点都不像。
霍南丞微微闭目,再睁开时眼里全是她。
“澜澜,那晚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事后我也不知道是左骁告诉我才知道你差点……”
他说的很缓慢,几乎跟吐瓜子皮一样一点点吐出来。
夏微澜默默听着,嘴角抽动了两下。
“霍先生,你要道歉的话恐怕不止这一次吧。”
“澜澜,我……”
夏微澜竖起一根葱白一样的手指按在他唇上,“嘘,你听我说。”
“让我一个人去工地,把我从你酒店房间赶出去,把我一个人扔在李家的宴会给人下迷药,还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你霍先生呀真是折腾我的法子层出不穷。”
“这次,是你让我滚,你霍先生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实在不该来说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别纠缠不休了。我滚了就是滚了,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说道最后几个字,她翘起唇角,一脸的风轻云淡。
可是,在霍南丞看不到的地方,她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