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丞今晚有应酬,要回来的晚一些。
她想着要去叫外卖,却意外的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一听声音她就知道是谁了,颜夕。
知道这个女人迟早要找上门,却没想到这么快。
她约夏微澜见面,想要跟她谈谈。
夏微澜也没怕她,但因为肖恩的事,她留了个心眼儿,约会的地点定在她家公寓不远的咖啡店。
颜夕来的很快,她一如既往的走白莲花路线,长发披肩穿着淡粉色连衣裙,妆容精致。
夏微澜穿着随便,就上次登记时候的牛仔裤白衬衫,半长的头发随便扎在脑后,素淡的脸上涂了点奶茶色唇膏。
颜夕一眼就看到了靠窗坐着的女人,即便只是个侧影,她就觉得自己输得一塌糊涂。
胸腔里一股子委屈,夏微澜长得好看也是错,妨碍了她。
香奈儿皮包放在桌上,夏微澜才回神,淡淡的跟她打招呼,“颜小姐。”
颜夕坐下,努力维持着自己淑女的形象。
“颜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夏微澜没工夫跟她扯皮,开门见山。
“夏微澜,你敢勾引南丞!”
勾引,这个词用的极好,但情况有些不对,难道不是霍南丞勾引的她吗?
见她挑眉不说话,颜夕的火气一下就冒出来,“你别得意,你不过是个小三,霍家不是你想进就能进去的,南丞玩够了你不会有好下场。”
夏微澜挑眉,“谁是小三儿?颜小姐,你当小三儿都这么嚣张吗?”
一句话,把颜夕气的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滚动。
夏微澜有些怜惜她,好好的女孩非要在霍南丞这颗歪脖树上吊死。
这么想完了,她又觉得自己有点得瑟。
颜夕给气的脸色发青,那股子市长千金的骄傲支撑着她没掉下泪来。
伸手拿起桌上的咖啡,她对着夏微澜就泼了过去。
夏微澜其实早有防备,这种戏码,她在接离婚官司中见的次数可不少。
本来,她伸出手想要扼住颜夕的手腕。
可是看到门口走进来的身影,她就改变了主意,动也不动让颜夕给泼了一脸一身。
颜夕泼完了还不解气,大声怒骂,“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狐狸精。”
夏微澜脸上浮起恰到好处的难堪,她绞着手指很小媳妇样儿,“颜小姐,您不能这么说。”
颜夕有些发愣,她刚才还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就这么弱了?
她以为,是她的气势压倒了夏微澜。也对,这些狐狸精不都是欺软怕硬吗?就像她爸爸身边那些,哪个没被她妈妈打过?
想到这里,她扬起手对着夏微澜沾着咖啡污渍的脸就要扇下去,嘴里还说着,“我说你怎么了,我还要打你。”
夏微澜吓得小脸儿惨白,大眼睛里满是惊恐,要身体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要打下。
颜夕抬手的动作有些滞缓,怎么觉得她这模样很眼熟。
能不眼熟吗?她自己平时就是这样一幅模样。
可是夏微澜表现出来,她就觉得她装可怜,很不能打烂了她那张脸。
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截住,男人的力量,差点捏断了她的骨头。
“南,南丞。”她白了脸,立刻眼底蓄满了泪水,一幅小可怜的模样。
夏微澜抽动嘴角,差点没绷住。比起颜夕,她这演戏的功夫差了太多,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儿。
霍南丞放开颜夕的手,大步走到了夏微澜面前。
他拿了桌上的纸巾给她擦脸,夏微澜则不管自己一身脏,扎到了他怀里。
“南丞,我怕。”说完,还煞有介事的抖了抖。
霍南丞拍拍她的后背,“乖,不怕,我在这里。”
尼玛,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了。
才多久呀,他跟颜夕甜甜蜜蜜,还怕她看到她在自己房间里。
这下,夏微澜的心里是真不舒服了。
看到他们亲热,颜夕气的眼睛都红了,她指着夏微澜,“南丞,你是不是给她迷惑了,她就是个……”
“住口!”霍南丞厉声制止了她。
“颜夕,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不要来骚扰我的妻子。”
“妻子?”颜夕瞪大了眼睛,她不置信的求证,“你们?”
“我们已经领证了,这次的事我不追究,要是有下次,别怪我不留情面。”
夏微澜愣愣的看着他,也挺震惊的。
她虽然和他领证,可一点都不看好这个婚姻。她是想好他们隐婚的,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告诉颜夕。
把最后一张纸巾捏成团儿扔掉,他看了看她的脸,已经擦干净。幸好咖啡是冰的,要是热的这张脸可就毁了。
想到这里,他本来平息下的火气又燃烧起,虽然答应放过颜夕,但也不是不能给他们颜家一个教训。
他拉着夏微澜的手,从颜夕身边走开。
颜夕看着他们的背影,气的牙齿都要咬断了。
夏微澜,你有种!
他拉着她一路快走,塞到了车里。
夏微澜偷偷去看他的脸,唇角抿着,似乎不高兴。
她有多作,霍先生会看不出来吗?
先服软算了,她悄咪咪的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霍南丞给甩开,拿起了手机。
她身子都贴过去,“喂,别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他抬起头,忽然对她讽刺的一笑。
夏微澜抿抿唇,坐好了手放在膝盖上,淡淡看着自己做成渐变蓝色的指甲。
他的手忽然又伸过来,握住了她的。
她缩了缩,在接触到他警告的目光时,没敢挣脱。
就这样,俩个人跟小孩子似的闹了一阵儿,然后手牵手回家。
一进门,她就给他解衣服扣子。
他握住她的手,眸色压抑危险,“天还没黑就想要了?”
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把你衣服弄脏了,赶紧洗,要不洗不掉了。”
“洗不掉就扔掉。”
她撇撇嘴,“霍先生,您财大气粗我可要精打细算。这么浪费,可别指望我给你买衣服。”
她说的好像他们是寻常夫妻,霍南丞的邪火全给压下去了。
扣住她的腰肢,让她仰头看着自己,“刚才演的还挺开心?”
她卷着头发去搔他下巴,“演?我那是真委屈,跟你才领证几天,就给人泼咖啡。”
他低笑,喉头震动,“我会保护你,以后不准出那种假模假样。”
“切,我看颜夕那样的时候你看的挺开心,到我这里就不行了?霍先生,不公平呀。”
他掐着她腰的大手加重了力道,眉宇间也有几分厉色,“你跟她不一样。”
夏微澜忽然娇娇的笑起来,“哪儿不一样,是不是……”
她贴着他的喉结低低的说,明显的感觉到了男人的吞咽声。
“啊!”她惊呼,被他重重掐了一下。
霍南丞推开她,大步走进了浴室。
夏微澜去找了他的贴身衣裤放在门口,自己靠着门闲闲的说:“你怎么能跟她说我们领证了呢?这会不会对公司造成影响?”
隔着哗哗的水声,她听到他淡淡的说:“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我能问什么?”
他没吱声,哗哗的水声却停了。
“霍先生,我还真有个蠢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知道蠢你还问。”
夏微澜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蠢才更要问,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山上?”
终于问出口,她的心却揪起来。
没有回答,却响起哗哗的水声。
夏微澜自嘲的翻了个白眼儿,根本就不该问。
她转身想要离开,浴室的门却开了,男人拿着吹风机递给她,“给我吹头发。”
她本想拒绝,可看着他幽深的眼睛最终还是接过来。
他的头发黑而浓密,却很柔软。
都说头发软的人心软,现在看却不见得。
他从镜子里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小女人,淡淡的说:“那晚对不起,是我舅舅出了一些事。”
“舅舅?”她想起那晚他打的电话,燕绥之?
他继续说:“是我欠考虑,以后不会了。”
她抿抿唇,相信不相信什么的不重要,关键是霍先生态度诚恳。
“你舅舅……他出了什么事?”
霍先生瞥了她一眼,冷光凛冽。
夏微澜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她不该问的。
可没想到,他竟然说了,“舅舅出了点意外,伤的挺严重。”
听说,霍南丞小时候是在京都长大的,应该跟舅舅的关系很好吧。
可那天,她明明听到是个女人喊得救命,不过这也正常吧。
她没再好奇下去,收了吹风机走开。
霍南丞镜子里的脸却紧绷起来,唇角细细的肌肉跳动,甚至有些轻微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