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的苦真不是苦。
听着她的话,霍居安失控了,他忽然把她抱到了怀里。
“澜澜,对不起,要是知道你受了那么多苦,我应该早点找到你。”
他的话说的含糊不清,夏微澜只听了个大概,但他的感情她却全感觉到了。
她和霍居安……
有些狼狈的推开他,她有些不知所措。
霍居安也觉得自己冲动了,可他一点都不后悔。
“澜澜,跟他离婚,我来保护你。”
夏微澜都傻了,她觉得霍居安不正常。
“阿重,阿重呢,让他带你回去,安哥你去清醒了再来见我。”
他紧紧握住了她的肩膀,“就因为他遇到你比我早吗?澜澜,他的心不在你身上,他根本不配做你的丈夫。”
“大哥,我不配难道你配吗?一个瘸子,你哪里来的自信?”
冷冷的声音就像刚才冰箱里拿出来,带着寒气。那冷厉的目光更像是最锋利的刀子,一片片贴在霍居安的脖颈上。
夏微澜觉得,他下一刻就能冲过来,把霍居安撕碎了。
可是,对于一个深夜驱车赶去另一个城市给人做饭的丈夫,现在表现出这种状态不是很可笑吗?
夏微澜感觉不到他在乎自己,充其量也就说明他在护食而已。
就跟霸道的野兽一样,自己嘴边的食,即便不吃,也不能让别人觊觎。
夏微澜心中戚戚,可也没有下他的面子。
她只是温声对霍居安说:“安哥,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你先回去,我有事再找你。”
她想息事宁人,毕竟闹起来谁都不好看。
可一向温和的霍居安竟然也犯轴了,他冷声道:“澜澜你不用怕,既然说开了就索性说清楚,他就是配不上你。”
霍南丞忽然笑了,他本来一身戾气,这一笑非但没有化解,而且更有一种嗜血的嚣张。
夏微澜只觉得眼前一花,他的拳头已经到了霍居安脸上。
霍居安一个大男人被他打的倒退,后背磕在桌上,然后倒地。
等他起来的时候,鼻血流了下来。
夏微澜吓坏了,她也忘了疼,大声喊着:“霍南丞,住手,你快住手。”
霍南丞没住手,第二拳直奔霍居安的面门。
霍居安勉强多了过去,可因为不灵便的腿脚,整个人再次跌倒。
屋里本来就一瓶狼藉,刚才不知道谁打破了输液瓶子,霍居安的手按到了玻璃渣,立刻变得血淋淋。
夏微澜见过霍南丞打他,在泳池的时候他可是一脚把霍居安踹了下去。事后他不道歉,家里也没有任何人追究。
霍居安说他打习惯了,夏微澜并不十分相信,她宁可以为当时是霍居安抱着自己有了反应引起了霍南丞的敌意。
现在看来,霍居安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男人自私霸道,一点情面都不留。
虽然她不知道内情,但凭着霍家能把百分之五的股份给霍居安,那他救了霍南丞的事就是真的。
他是大哥,也是救命恩人呀。
夏微澜的天平倾斜了,即便霍南丞是她的丈夫,她还是站在了霍居安这边。
爬过去,她用身体护住了霍居安,“霍南丞,你疯了吗?他是你大哥。”
霍南丞根本不理她,只对她身后的男人说:“孬种,每次都会躲在女人身后,起来呀。”
霍居安也推夏微澜,“你起来,这是我们男人的事。”
夏微澜尖叫,“这是我的事!能不能收起你们爆棚的荷尔蒙,我头很痛呀,我需要休息。”
她真是够了,受伤受惊吓,现在还要管俩个男人的争斗。她都不知道是因为她还是他们这么多年积累的旧怨。
听到她喊头痛,霍居安先反应过来,身后要抱她。
不想给霍南丞用力推开,他强健的臂膀用力,把她给抱到床上去。
夏微澜闭着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恶心的还想吐。
“呕。”她没控制住,全吐了霍南丞身上。
这下可热闹了,她昏沉无力的倒下,心想那个龟毛的男人一定跟她没完。
不过,她也顾不上了,开始以为自己只是轻伤,现在看来未必。
两个男人都慌了,霍居安跛着脚去喊医生。
霍南丞扔了身上的外套,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正弯腰给她清理嘴边的秽物。
医生来了后他才躲开,站在了霍居安身边。
俩个男人对视了一眼,火花依然噼里啪啦。
等医生给检查完了,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霍南丞上前,“我是,我是她丈夫。”
医生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一屋子里的狼藉,“病人有点脑震荡,需要卧床静养。”
霍居安插嘴,“能给她开点镇痛的药吗?她一直喊痛。”
医生说:“镇痛药吃多了不好,能忍就稍微忍一下,过了今晚就不会这么不舒服了。你们家属要对她好一点,让她静养。”
等医生走了后,霍居安对她说:“我以后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夏微澜闭着眼睛,可疼得眼皮还是一跳一跳,她从嗓子里浅浅的嗯了一声。
霍居安真不想离开,可他在这里霍南丞一定不让,又给夏微澜增添烦恼。
他咬咬牙,落寞立刻。
看着他的背影,霍南丞泛起丝丝冷笑。
再转头看夏微澜的时候,他心情复杂。
躺着的女人面色苍白,头上贴着纱布,连唇色都是白的。
他皱皱眉,打了个电话让钟亮找了护工来。
屋里很快跟收拾干净,这个过程,他一直坐在她床边。
夏微澜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但是他知道,她没有。
过了一会儿,甜甜回来了,看到霍南丞在吓了一跳。
“霍,霍先生。”
他颔首,目光掠过甜甜身上的伤。
冷淡的声音从他薄唇里吐出来,“你回去休息。”
甜甜看了夏微澜一眼,有些不放心,“我没事,还是我照顾……”
“这里有我。”他很不耐烦,冷冷的打断了她。
甜甜不敢再说话,她结结巴巴的对夏微澜说:“夏,夏律师,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夏微澜睁开了眼睛,“甜甜,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就点皮外伤。”
“那你也好好抹药,女孩子别留下疤痕。”
“嗯,我知道了。那,那我走了。”
等甜甜走了,夏微澜又闭上了眼睛。
霍南丞以为,她就是不愿意看到他。
她的确也不愿意看到他,俩个人现在除了吵架估计也没别的,还不如不说话。
“我给你联系了病房,一会儿过去。”
“不用了,我想出院。”
“出院?不行,你这样就别闹腾了,好好在医院里治疗。”
她没再反对,微微翻了个身,估计是不舒服,又平躺。
过了一会儿,护士来把她接到病房,一番折腾,她又吐了一次。
霍南丞有些自责,早知道这样就不折腾了。
他很不满意她的主治医生,竟然让她生受着,就去找了医院负责人。
负责人也没法子,因为脑震荡真不好用药,只好让人给输点补充脑部营养的针剂。
其实医生都知道这种特别贵的药没什么作用,能起的,大概是个心理安慰作用。
但人家有钱不在乎,他们只好给用上。
病房里有霍南丞这尊黑面神,小护士来打针的时候想多看他两眼都不敢,挂好赶紧退出去。
夏微澜安静的不像话,连呼吸都那么轻。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忍不住了,“霍先生。”
他嗯了一声,“要去洗手间?”
“不是,你能不能出去?”
他淡然道:“我不说话,吵不到你。”
她烦躁,“你的呼吸声吵到我了。”
他抿唇,下巴也绷成了一条直线,想要说什么,最后忍住,站了起来。
夏微澜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讽刺,心说这就不耐烦了。
要是他深夜去奔赴的那个人躺在这里,估计就是用刀子扎他,他都不会离开。
都是她太自以为是,一张结婚证,能保证的了什么?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暴躁的情绪,“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男人回过头,眸色复杂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