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正坐在宴会一角的沙发上,甘宁亲昵的搂着霍南丞的胳膊。
夏微澜的目光从她的胸口划过,俯身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两句。
甘宁一声惊呼,捂着胸口站起来。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等人走了,夏微澜坐到了霍南丞身边。
霍南丞狭长的眼尾一挑,“夏律师,我这里有人了。”
她托着腮,修长纤细的手指上带着一个夸张的山茶花戒指,红唇微微蠕动,“霍先生,你这公交车占座呢。”
他眸色一凛,就要站起来。
夏微澜拧住了他腰间软肉,逆时针转动180度。
他蹙眉,满脸的厉色,“夏微澜,放手。”
“好啊。”她笑面如花,那只手不用力也不放开。
因为俩个人的容貌太突出,不时的有人往这边看,霍南丞只好忍着。
老况一看夏微澜渐入佳境,他立刻站起来往洗手间去,要堵住甘宁。
霍南丞看着老况肥硕的背影,不由得冷冷勾起唇角。
夏微澜看着他,几天没见,发现他似乎更帅了。
就刚才那么一下,明显的假笑,却有颠倒众生的魅力。
怪不得那个甘宁跟八爪章鱼一样扒住他,这么说自己好像占据了优质资源?
此时的夏微澜完全忘了自己其实也在生他的气,看他的目光越来越痴迷。
他懒懒的声音打怕了她的幻想,“看够了吗?”
夏微澜俏脸一红,“没呀,我比较喜欢看你时候的样子。”
他眼角一抽,这女人,还是女人吗?怎么什么都敢说?
他压低了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夏律师,不要告诉我你在。”
她纤细的手指在自己的锁骨间滑动,“要是是呢?”
夏微澜的锁骨精致深邃,能夹住鸡蛋。可偏偏她的肩膀是圆润的,摸起来很舒服。
霍南丞的目光落在她领口透明的黑纱上,心头微微一荡。
拉住她的小手,包在他的大手之间。
“头不疼了吗?”
他还知道问,而且是现在才问,她觉得委屈。
有心不回答,却怕再惹恼他,她淡淡的说:“要是疼怎么办?霍先生送我去医院?”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指送到唇边,张口咬了一下。
她低呼,却不疼。
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从掌心传到了心里,她脸皮发热,眼睛也起了一层水雾。
“还闹不闹我了?”
说着,他站起来,拉着她走到外面的露台,躲在了丝绒窗帘后面。
“我们这是干什么?”
夏微澜紧张的心口狂跳,喉咙发干。
“偷情。”
说完,他搂住她腰的手更加用力把她压向他,低头吻上她的唇。
浓烈深长的一吻结束,他揉着她通红的脸蛋,“今晚我回家陪你睡,嗯?”
她气息不稳,眸子却有些冷,“那甘小姐呢,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他眯了眯眸子,遮住里面的不悦,“你是大房,总要偏一些给你。”
夏微澜把玩着他衬衫上的扣子,“我是大房,那是不是该让着那些小三小四,好显得我贤良淑德?”
他眼里透着玩味,“那玩意儿你有吗?”
她把头抵在他的胸口,声音有些闷,“你这不是给我机会锻炼吗?霍先生,没你这样做人家老公的,想要找你还要通过别人。”
他低笑,唇贴在她耳朵上,“夏律师还不是一样?受伤我只能通过新闻报道知道。”
她愕然,抬起了头。
这个男人,他明明又是关机又是不接电话,反而倒打一耙。
这些天,她一直有怨气,却没有光明正大发泄的理由。
有时候,她想他是个普通人他们是一对普通夫妻,哪怕是相亲认识的,只要结了婚,就能光明正大的吵架发脾气摔碗摔锅的闹。
可是,哪怕有证儿,她觉得她还是那个被包养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随时都会被丢弃。
除了酒吧那次,她需要他的时候,好像他都不在。
不但不在,好像还给过她难堪,甚至她的危险都是他间接造成的。
忽然离开了他的身体,她退后两步,微笑看着他。
霍南丞皱皱眉,心说她又要闹什么。
她的声音温柔平静,“霍先生,本来今天老况带我来是找你谈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想你可能也没什么兴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转过身去,疾步离开。
霍南丞伸手想要去抓她,可没抓住,眼看着她走到光明处,混在人群里。
他皱皱眉,跟着要追过去。
没想到有人拦住了他的路,“南丞,你还好吗?”
委委屈屈的声音,白裙子黑头发,是颜夕。
他看着她,眼神深邃。
颜夕给他看的有些心虚,却强装欢笑,“能见到你我真开心,你……”
颜夕的那个害过夏微澜的好朋友,给人带到东南亚旅游去了,回来后得了抑郁症,给家人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颜夕大概猜到了发生什么事,这一段时间她一直忐忑不安。
不过她什么事都没有,她开始以为霍南丞是忌惮自己的父亲,后来又觉得他在念旧情。
夏微澜那样的贱人有什么好,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能带给他爱情和权利的只有自己。
她越是这样想越是兴奋,今天什么偶遇都是她提前打听好的,却没有想到霍南丞身边有个甘宁。
一方面为夏微澜失宠高兴,一方面又恨着甘宁夺人所爱,她这一晚上都在偷偷看着霍南丞,一直到夏微澜从他身边离开。
“南丞,你怎么不说话?”
霍南丞上次收拾颜夕朋友的时候,也想过捎带着她。
可惜现在她父亲不能动,就暂时放过了她。
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敢主动靠过来。
他心情不是很好,特别想要做点什么。
对着面前的女人微微一下,“颜夕,你还是那么漂亮。”
颜夕小脸儿都红了,“南丞,我们去那边喝一杯吧。”
“喝酒?”他一顿,摸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打了一个电话。
“嗯,是酒店1809号房间吗?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甘宁在那边跟导演谈完事情,就看到了霍南丞跟颜夕在一起。
颜夕是社交名媛,跟甘宁见过两次,两个人不太对付。
但甘宁一个小艺人不敢惹市长千金。一直都忍让着。
可这次她好不容易攀附上盛世总裁,没想到半路给她截胡。
甘宁气的差点弄断指甲,恨不能去撕了颜夕的那张脸。
霍南丞先行离开,颜夕紧随其后。
她认为霍南丞说的那个房间号给她的是个暗示,便追着他的车子去了酒店。
到了1809号房间,她敲门。
门自动从里面打开,屋里一片黑暗。
一个男人抱住了颜夕,低头就亲吻。
颜夕浑身酥麻,半推半就跟他上了床。
俩个人正干的火热,外面又来了一阵敲门声。
男人骂了一声,打开灯。
颜夕浑身屋里,半阖着眸子瞥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根本不是霍南丞,而是一个陌生的秃顶中年男人。
男人没理她,去打开门看到了门口的甘宁,不由得也愣住。
颜夕已经从床上下来,衣衫不整的抓住男人左右开弓的扇巴掌,“你是什么人,敢占我的便宜?”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口来了一堆记者,噼里啪啦的拍起了照片……
夏微澜并不知道这边的热闹,她独立一个人去了白水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带着自虐的一种心态。
这些年,心里的伤疤早就结痂。可她欠,总是忍不住要抠一抠搅一搅,让里面流出腥臭的血和脓液来。
白水街早已经旧貌换新颜,她甚至找不到以前低屋瓦舍的影子,可她呢,真的走出来了吗?
如果她不是在这里的孤儿,如果她也有一个体面的家,那么霍南丞是不是会对她好一点?
她知道这个想法太偏激,可又忍不住去想。
就好像她知道自己不该去委屈,这年头孤儿院的人多的很,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会出国念书成为律师。
可还是委屈,那些积淀在岁月里难言的痛苦的隐忍,在这样黑暗的夜里忽然就迸发出来,如同黑色雾气笼罩着她,让她浑身都充满了负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