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哭的更凶了,把医生都引了进来。
裴容锦拉开他,“南丞,她是个病人,你要慢慢来。”
霍南丞眼眸猩红,少见的失态,“特麽的她会失忆,老子不信!”
夏微澜失忆的第一天,霍南丞不信。
夏微澜失忆的第二天,霍南丞不信不信。
夏微澜失忆的第三天,霍南丞……不信不信不信。
经过三天,她脸上的伤基本好了,就额头上的还明显些,身体上的也慢慢好转。
可她对霍南丞还是抵触,只要看到他就像兔子见了狼一样。
好在这几天他并没有天天守着她,只有在晚上的时候,他才来医院陪她。
而这个时候,则是她最幽怨的时候。
他盛了一碗香喷喷的鸡丝粥,放在她面前的小桌板上,低沉的声音透出浅浅的温柔,“来吃饭。”
她摇摇头,“我不饿。”
“不饿?”他凑过去,热气喷在她唇上,“正好,我饿了。”
夏微澜感觉到了危险,她紧紧揪住衣服的领口,“你饿去吃饭。”
他舔舔唇,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起伏,“我想吃你。”
夏微澜立刻端起了碗,“我现在饿了。”
霍南丞慢慢的站直了,双手插在裤袋里很满意她的识时务,“这样才乖。”
她喝了一口粥,眼角的余光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扑过来。
霍南丞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长腿交叠后,手捏着下巴,淡淡的看着她。
夏微澜埋头吃粥,假装看不到,其实粥是什么味道都忽略了。
她吃的慢,含在嘴里很久才咽下去,然后吃第二口。
霍南丞的手敲了敲小桌板,“好好吃饭。”
她赶紧把粥咽下去,不敢再拖延。
他冷笑,“如果你真这样傻乎乎的一辈子,我倒是不介意。”
夏微澜低垂的眼睛里有了波动,手指紧紧捏住了勺子。
等她喝完,他忽然又倾身过来,夏微澜吓得往后仰头。
柔软的纸巾掠过唇瓣儿,他的低笑响在耳畔,“看看你,吃脸上了。”
她紧绷的神经刚放松,就感觉嘴上一热,是他亲了一下。
她伸手去捂住嘴巴,圆圆的猫眼瞪大了,小火苗蹭蹭的长。
他却不以为意,收了碗后在厨房里一阵忙碌,随后把一个漂亮的水晶盘放上。
碧绿的奇异果、黄色的芒果,红色的火龙果,他给摆了个造型,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
夏微澜没跟他计较,用叉子叉了水果吃。
“等一下。”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她瞪大圆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你芒果过敏,我给忘了。”
说着,他把芒果全部给吃掉。
夏微澜长长的睫毛恰到好吃的颤了颤,把剩下的奇异果跟火龙果吃掉。
霍南丞的脸沉下来,又一次试探失败。
夏微澜对芒果不过敏,相反是她的最爱。
她讨厌奇异果和火龙果,特别是红色火龙果。
小桌板收起以后,他脱鞋上去,跟她面对面。
夏微澜怀里抱着个枕头,警惕的看着他。
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拉住她的手,“澜澜,我们谈谈。”
“谈,谈什么。”
“你不好奇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吗?”
在心里,夏微澜骂了句神经病,可脸上却装着无辜,“裴医生说,你打的。”
霍南丞差点吐血,当兄弟有这么拆台的吗?
“他胡说,你是我老婆,舍不得打你。”
“那是谁打的?”
霍南丞就等着她问,此时眯起眼睛,语重心长的说:“澜澜,其实我不想说,但是不告诉你又觉得是对你不公平。”
夏微澜眨眨眼睛,倒是很想听听他怎么糟践她。
“你其实是出轨了,跟别的男人一起偷我公司的商业机密,后来你发现对方是在利用你,就跟他吵起来,是他打的你。”
“哦。”她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呕血。
霍南丞,你打就打了,还要这样污蔑我,连人都不要做了。
男人一用力,把她给拉到怀里,拍着她的背说:“澜澜,我知道你是被人骗,我不会怪你。”
好大的心胸呀,霍渣男你够了!
夏微澜当然没失忆,她就是装的。
本来她以为醒来会看到甜甜,结果却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那张脸。
睁开眼看到他的时候,她心就像被钝刀子割似的疼,舌尖蔓延着厚重的苦涩。
不想跟他说话,更不愿意去纠缠那些破事儿,她索性就装了失忆。
等装了后发现这个办法真的是好,估计连她出卖他的帐都能逃过去。
可霍南丞哪里是那么好骗的,他这几天不断试探她,现在都上升级版了。
他要演戏,她就陪着他。
睫毛颤了颤,她装出害怕的样子,“那个男人是谁?”
他一沉吟,“他不重要,以后我们都要忘了他。”
“那样的男人就该剁碎了喂狗,我要知道他的名字。”
一串男人的名字在霍南丞脑子里穿过,他却不愿意任何人的名字跟她有联系。
他沉思了许久,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
要是嘴里有水,她一定会喷了。
撒谎也要专业点,好吗?
asn这个名字,也亏他能想的出来。
夏微澜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那这个人一定很坏,他骗了我,真该死。”
霍南丞神情复杂,并没接话。
“难到你不觉得他该死吗?”
他没法子,咳了两声后才说:“嗯,是该死。”
“那他现在在哪里?我们让警察抓他好不好?”
他摇摇头,“没证据,警察不会抓人。”
“那就让他白害了你吗?不行,我得去找他算账,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他跟吃了苍蝇一样表情越来越别扭,“这些你不用管,好好在医院里养伤。”
“霍先生。”她叫了他一句,美眸水波荡漾,泫然欲泣。
霍南丞皱眉,“嗯?”
“我既然是你的老婆,我给人打了,你难道不替我报仇?”
霍南丞捏着拳头,他越来越能确定,她是装失忆。
要是失忆了还能更他歪缠讨价还价,那她夏微澜的骨子里到底有多狡猾呀。
他拍拍她的背,“澜澜,你恨他我明白,可你也要知道,你出轨了”
“那我一定是个坏女人,我这样不守妇道,你跟我离婚吧。”
霍南丞眼角直抽搐,他真不确定这场戏能演下去。
“澜澜”他把手放在她小腹上,“你怀孕了。”
“是他的吗?呜呜,我不要渣男的孩子,快点打掉吧。我对不起你,你还是跟我离婚找个好女人吧。”
她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做戏能做成这样,演艺圈欠她一个奥斯卡。
不过,夏微澜做戏也真是投入了,三分的假哭出七分的真,趴俯在霍南丞的怀里,大哭不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可又觉得理所当然。
她只是个普通人,会疼会痛会哭会闹,负面情绪积累的过多了势必要找一个宣泄的口子。
而且,假笑和面具戴多了,更会深深的自我厌弃。
霍南丞看她哭的地动山摇日月无光,眉间的几分凛冽化为柔软。
他拍着她,一直反复说孩子是他的,她跟asn没发生关系。
今晚的试探在夏微澜的哭泣里结束,最后她趴在他腿上睡着了。
裴容锦手插在白大衣的口袋里,不满意的看着他,“病人的情绪不易过于激动。”
霍南丞很记仇,“你跟她说我家暴她?”
“难道不是事实?”
他低头看着怀里哭肿了眼皮的小女人,很无赖的说:“不是。”
裴容锦无奈的耸耸肩,“骗子。”
“我要出院。”
裴容锦给了他一个后脑勺,“自己去办手续。”
第二天,霍南丞去办手续,病房里迎来了另外一尊大佛燕绥之。
他拉着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看着她往嘴里塞车厘子。
“听说你失忆了?”
夏微澜点点头,“嗯,你是谁?”
“我是你男人。”
嘴里的车厘子连核吞下去,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勾股书库gugu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