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医院里守着方怜儿,屋里分外空阔。看到她走回来,涂妈迅速迎了过来,“大小姐,吃饭了吗?应该还没吃吧,我去给你做!”
林浅拉住了她,“涂妈,冰箱里的冰镇糖水,还有吗?”
涂妈的脸色变得有些不正常,“有,但……不新鲜了。“
“到底是不新鲜了,还是里头有不可告人的东西,这会儿派不上用场,所以不敢给了?“
涂妈听到她这话,立时面如土色,“大小……姐……“
林浅将她拉到了身前,“涂妈,我最不想怀疑的就是您,可是这家里,除了你做的东西,谁做的我都不吃,要我怎么想?“
她两次喝了冰镇糖水,两次失控,这已经无需怀疑。
涂妈立时叭地跪了下来,“大小姐饶命,大小姐我错了!“
林浅缓缓低头,看着面前哭得眼泪横流的涂妈,只觉得胸口堵塞得厉害。她一度以为涂妈会否认,终究东西放在冰箱里,方怜儿趁她不注意时动手脚也是有可能的。可她却只求饶认错!
灭顶的失望袭来,她几乎不能呼吸,好久才再次出声,“所以,那天验收我的墙面漆的人里,也有你,对吧。”
“这……”涂妈的脸更加苍白,几乎不成人样。
答案,昭然若揭,再问下去,只会双方难堪。林浅转身,走了出去。
想着让自己前世得白血病,最后凄惨死去的,竟然是最亲近的人,林浅一夜未眠。第二天,她顶着两个深色的眼圈回到了林宅。
方怜儿回来了,后头跟着林国栋和林鸢,就连洛文漠都跟了过来。他们忙忙碌碌,围着方怜儿转,似乎那才是一家子,她是个外人。
林浅收住那份难受,淡淡地朝四个人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回来了,我宣布件事情,涂妈,我要开除她。”
众人这才抬头,朝她露出惊讶的表情。林浅再懒得理任何人,上了楼。
有人跟了过来。
“林浅,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是洛文漠,他的声音里夹着愤怒,“你明知道涂妈家里儿子生重病,要很多钱,为什么还要开除她?”
林浅抬头看他,那句“你可知道你的妻子差点就被人害死”的话就要脱口而出,林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文漠哥,你刚刚不是骗我的吧,是真的要搬到家里来跟我们一起住吗?“
洛文漠是爷爷养下的孤儿,但成年之后就搬了出去,已经很久没在这里住了。
洛文漠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情,却还是点了头。林鸢立时开心得跳起来,“真是太好了,好怀念我们以前一起住在这里的时光呢。文漠哥,谢谢你,能在我这么无助的时候选择回来住。”
呵,又是为了林鸢。
林浅只觉得分外讽刺,也不愿意在林鸢面前再承受洛文漠的疏离,最后轻笑,“我不是做慈善的,人不中用了就该走,其它的可管不着。你要是心疼,自己领去做妈养便好!”
说完,越过二人离去。
跟他俩呆在同一空间里,她怕自己会闷死。
下楼时,她找到了管家,把那一张卡递给他,“告诉家里人,涂妈是一定要开除的,这次,谁来讲情都没用。这个,麻烦你给涂妈。”
里头是她所有的零花钱,三十来万,足够涂妈给儿子治病的。
因为方怜儿回来,再加上洛文漠也同意住下,午餐的时候,饭桌上分外热闹,全是林鸢叽叽喳喳的声音。不仅如此,她每隔几分钟便朝洛文漠飞来几眼,那哪里是暗送秋波,分明是明通款曲,完全视她为无物。
林浅只觉得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