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要是答应了,就意味着还没见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接下来过几天他就要和云胡去洞房成亲了。
这对他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一想起桃花村似幻非幻,似真非真,生死不可度,他想了想,也就欣然接受了,根本上不能把这当真。
符先生说得很对,这里确实排外。
有道是穷山恶水多刁民,桃花村看着仁善,但村里人大多吃饱了撑着无事可做,每天有点小事小矛盾,都会闹得很大,然后一群人很起劲,村斗很常见。
村里头也分村东,村南,村西,村北,村中,五个部分互相有些不对付,大家各自有点傲气,但就算同一块的,邻里间也是如此,表面客客气气,实际转过身就怄气。
毕竟,若是和和气气,那多乏味。
许长安答应了,因为他还知道,知道一些事情的时机终于到来了。
亲事就那么定下了。
再过十几日,便要婚娶,那之前得准备彩礼之类的东西,这些都由符先生来准备——师父师父,如师如父,符先生没有子嗣,只有许长安这么一个关门弟子,自然将他当作了朋友和孩子。
只是,有一样东西要许长安亲自弄。
按照太商尚武习俗,新郎要亲自去为期三天的狩猎,此事村长监督,这叫猎彩礼,便是将狩猎来的东西作为聘礼,东西越丰盛,就证明新郎越厉害,两家越有面子。
于是,许长安只能准备。
他就住在符先生这里。
准备完了,就是等约定时间到了,去村东见村长出发,那之前他安分读书,每天该干嘛还是干嘛。
正专心读书呢,窗口有人探头探脑。
起初他也没在意,后来发现,这探头探脑的家伙似乎另有目的。
他以为是小偷。
便抓准机会突然出手,一把揪住窗外人衣领将其提溜进来,然后就懵了。
原来这人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
少女一身素色纱裙,戴着面纱,长得极其稚嫩,干净,说不出的清爽好看。
被他猝不及防拎进来,少女懵了。
她瞪大眼,呆呆看着许长安,小口微张,不知是该说什么,还是放出声来叫。
“你是何人?”
最先开口的还是许长安。
“云、云胡。”顿了顿道:“爹娘不让云胡告诉别人名字的……”
“你……”轮到许长安哑口了。
这就是他新娘?!
这个小丫头就是他新娘?!
他要和这丫头……洞房?!
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原来世界的刑法。
“云胡……云胡就来看看你……你叫长安,是奴家未来夫君,对不对?”
“嗯……对。”许长安总觉得怪怪的。
“嘻嘻……奴家夫君真不赖,长成了奴家喜欢的样子呢。奴家是偷偷出来的,要回去了,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奴家来过呀,被人知道了又要嚼舌根,说奴家不妇道~奴家可是大家闺秀呢,嘻嘻……”玺云胡开心地笑了,在许长安目瞪口呆中,灵活翻窗出去,一路小跑,渐行渐远。
玺云胡离开后不久,符先生回来了。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生气。
许长安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这才知道,原来符先生为他说亲时与村北大仇姓的猎户发生了争执,那家人本是要为儿子说亲的,哪知被符先生先一步,此后絮絮叨叨,颇有撒泼之意,更被符先生骂了回去。
大仇家不满,怀恨在心。
于是为儿子说了另一门屠夫家的亲事。
玺云胡家世代木匠,村里头修修补补什么的,他家都帮忙,符先生常采木伐株,弄到的好木头也都给他家,所以相交甚好,与之不对付的便是那屠夫家。
这回倒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猎户与屠夫成了亲家,医师与木匠成了亲家,两家成亲定在同一天,明显故意。
“大仇家曾担任太商军伍中影弩卫,官至从六品,身法与箭技乃世传。那孩子叫大仇滁,斗术弓技天赋胜过他祖上,刚满十二岁就厉害得不得了。”符先生皱眉道:“大仇家这是要在猎彩礼上给咱们难堪啊。”
“无妨,我也有弓,不说百发百中,准头上起码十射七中有的,此外,先生你教我的‘气灌长河’,我也已经娴熟。”
术境分三等,下等称入门,中等称娴熟,上等称精到。
戈斗术“气灌长河”看似简单,不过是是一招之内使出劈刺,但三等效果截然不同。
入门劈刺只在技巧上用的顺。
想要达到娴熟还得全身血气灌涌,方能力大势沉迅猛。
如果能控制好灌涌的血气,连连使出劈刺,那就精到了,这才能在那时太商的战场上战斗不断,收割人头,存活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