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呢?还没好?老爷咳得厉害,快些快些,有什么熬好的都端去吧,也关管不上那么多了……”循着药香来到后厨,就看到几个丫鬟异常焦急,顶着黑黑眼圈,眼珠上都是血丝,也不知多少个晚上这么熬了。
许长安内心愧疚。
他都不是很清楚苏员外生病,更没想到苏员外生病竟然这么重。
这是真真实实的病入膏肓啊。
许长安压下阴神修为,身形从青色渐渐化为虚无,他直接跟在丫鬟旁边,来到苏员外卧居,还未进门,便觉有些不对。
屋内传来重重咳嗽声,然后就是苏员外和管家的交谈声。
“还没找到?”
“老爷您别急……”
“混账东西!我都与你说了,他父母当年恩救与我,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咳咳……”
“老爷!老……”
“有因必有果,我姓苏的也就是个满身铜臭味的粗人一个,可却知道若当年活不下去,今天也就没这家业,也就不会当初收留你……一报还一报,确实有时候没必要,可我姓苏的不喜欢欠别人的。”
“那您也不能让酒娘子她……”
“闭嘴,我只问你,可去找了?”
“找了,派去的人还未回来,我说找不到就不要回来,那是苏家未来姑爷,万一有闪失他们卷铺盖走人。”
“嗯……若……若……长安他真出了事,我就让酒儿出家,我这辈子不能活着欠人的,死了依旧欠着人……”
“老爷!酒娘子还小……”
“我知道!那又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我哪来她,没长安父母,哪有她眼下锦衣玉食,凡事讲个理,她若不肯,你让她想想,她还算人吗,养条狗都懂知恩图报,我不想苏家人畜牲不如!咳咳咳……”
“老爷您别急别急……”
“怎能不急,风寒偶染,却直接让我油尽灯枯,这就是命,不得不服。眼下的话,也可算作后事,有一遭就听一遭咳咳……你且听着,去别出明市悬赏张彬,请靠谱些的刀客将他全部做了,去暗市悬赏,让人将杜子达全部做了,长安不管出不出事,我都要让他们死……死……”
有些话苏员外还在重复。
眼下的苏员外已经越发神志不清,很多刚刚说过的事,扭头就忘了,说了一遍又一遍,似已快走至终点。
许长安听了心里头五味陈杂。
可旋即觉得不对,苏员外他见过,体魄健朗得很,就算风寒也不至于短时间如此,而且很显然,苏员外心智已非常弱。
能够把刚说过的事忘记,且一遍遍重复,但说话却中气不缺,分明是心神出了问题,而不是身体。
许长安穿了进去。
刚进去,他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道朦朦胧胧影子盘在苏员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