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呀。”
两人撞在一起。
就在这一秒里,苗空空用早已备好的赝品替换掉了瓷瓶中的真品。
这支赝品她昨天就在准备,好在关于雪桂花的记载稍微详细,能仿出七八成像。尤其是刚才看见瓶中花的那一刻,她更是信心十足。
本来在寻花的时候,她都有些气馁。又要躲避巡逻的侍卫,又要观察来往的内官侍女,直到最后放弃的那一刻,好巧不巧地遇上了。
既然遇上,那花儿可就没得跑……
等等,花呢?
我手中的花呢?
这么长,雪蓝花瓣,一枝,哪去了?
谁!?
是一只手,是一只好看的手,十指骨节分明,巧如玉簧。
手环过内官,将倾倒的人扶起,又顺过花瓶徐徐挥来,将精心准备的“雪桂花”插在她耳上,而瓶中还立着那支本该在自己手中的雪桂花。。
快!
太快!
快得不讲道理。这一手迅如闪电又完美无瑕,风过无痕、悄无声息。
是大敌,不,是大鬼。
这只大鬼终于来找她了。
在这一切发生的瞬间,她记下了对手的容貌。这是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她没理由不记住。
对,旗鼓相当。
当上一刻过去后,她耳边的花已经又回到瓷瓶里,她的指尖离真正的雪桂花也不过半寸。
只要碰到,就能收进系统。
这些都发生在一瞬,一瞬很短,对于无聊的人也就是一个哈欠。但对于这两人,一瞬很长。
长得像漫漫银河。
在这如同银河的时间世界里,他们的第一次交锋告已段落。比快,二人势均力敌。
她看得出来对方脸上的诧异,也读出来他丹凤眼里的赞赏,还从这锐利的眸子中看见自己的眼睛。
她必须盯着对方眼睛,或者说盯着瞳孔,全神贯注地盯。因为第二次交锋,比狠。
对方先发制人,一把拉走内官,瓷瓶与雪桂花都同时平移离开她的指尖。
“走路要看路,撞到人可不好。”他说着。
苗空空左脚下一勾,将内官拉倒。右手切在内官手臂上,内官吃痛瓷瓶被顺势落下。右手变切为拉,擒住内官手臂往回拽,以内官身躯为掩护,右脚欲接瓷瓶。
嘴里还道:“撞鬼实是意料之外。”
确实在她意料之外,她没料到这头“大鬼”会在此时突然发难。本以为只作以假替真,在内官不注意下偷走雪桂花就好,哪想竟然横生枝节,出此下策。
瓷瓶坠落的速度很快,但对于他们二人而言,就慢了许多。
这个慢,就是她创造出来的机会,也是比狠的结果。这一轮,她胜半筹。
只要这个瓷瓶落在她脚上,她就可以将其收进系统,然后取走雪桂花,还回瓷瓶。
瓷瓶自然是不能碎的,否则行窃之事会被察觉,他们都知晓能做文章的只有花。
现在是比准!
谁先出手?
谁都没有出手。
出的是脚。
他脚大,鞋也大,那白丝下的敞口短靴就显得娇小。在大鞋踹到靴侧时,小脚突然借力绕开,抬膝用纤细的小腿挨住瓷瓶。
瓷瓶消失。
瓷瓶出现在她的手中。
内官也正好踉跄到她旁边。
苗空空一笑,伸手欲捏花茎。
没有花。
“夜里撞鬼不是常事?”他的手里一枝花,雪瓣翠枝,是真正的雪桂花。
苗空空将瓷瓶塞入内官怀里,说:“想问问这鬼,是哪路出处?”
他将雪桂花放入瓷瓶中,拍着内官背部示意他离开。
内官吓得哪儿敢多留,一路小跑离开。
四下无人,他说:“盗门,花无尘。”
花无尘?
她听过,韩笑提过此人。说世间能与她比身法术道的,只有花无尘一人。
不过刚才交手,苗空空明显能发觉他有压制实力,真正比起来,自己恐怕根本不是对手。
苗空空问:“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想必你是有所求?”
“呵呵。”花无尘摇头,“不是我有所求,而是天下有所求。”
“怎么,你让我偷天?”
“偷天?天本来就是你的,不用偷。”
“本来就是我的?”苗空空疑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花无尘举起手指着天,答:“你看这天,属于任何人吗?”
苗空空仰头望着深邃星空,回:“不属于。”
“不。”花无尘说:“它属于你,属于我,属于皇帝,也属于百姓。”
苗空空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反天?”
“天下已经是属于我们的了,为什么要反天?”花无尘表情逐渐严肃,“是有人想反天,想逆天而行。”
什么意思?有人要起义?搞陈胜吴广?
苗空空问:“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想找人帮你守这天下,你不应该来找我。我只不过是凝丹修士,而你……你应该有通灵境界吧?通灵天材境界?”
他摇头,“合道无上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