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半卧在床上,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一别等着王大夫来。虽然我并不对这村医报多大希望,但盛情难却,我就看看吧,看看也不坏。
天色将晚之时,屋外有走动声,我倚窗听见田先生的声音:“……听我儿说,这沈姑娘下午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吐血了,我见她也是面色苍白,行动虚弱迟缓,怕是病得不轻啊,还请王大夫好生瞧瞧。”
王大夫没有声音,但两人脚步已近。
我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刚好,田先生敲门道:“沈姑娘,王大夫到了,您休息了吗?”
我理了理衣襟,道:“没有呢,进来吧。”
门轻轻推开,田先生可能是觉得自己不便入内,探进头道:“那我请内子过来照应。王大夫……可以行进来吗?”
我笑着点点头。
田先生一闪身,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门外。田先生跟他微微点头示意,便离开了,王大夫低头进屋。我只见他一身粗布袍,头戴一顶方帽。
此时,我再坐着也不大礼貌,于是,我也起身下地,躬身行了一礼。王大夫一个跨步上前,扶住我的手臂。
我顺势抬头一看——
他来人身材颀长,白皙俊朗……只不过换下了一身道袍,普通书生一样打扮,极像是个邻家哥哥。
这“王大夫”正是青鹤!
我呆了一瞬,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青鹤耳廓微动,食指放于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声道:“说来话长,一会儿慢慢讲给你。有人来了,别戳穿。”
刚说完,田家娘子推门而入,她所见到的已是王大夫给我号着脉。便问道:“王大夫,沈姑娘病情如何?”
青鹤此时倒是真的给我号上了脉,只见他眉头一皱,道:“这位姑娘脏腑有疾,我需得给她针灸一番。”
田家娘子“哦”了一声,站在一旁观望。我们三个就这样呆立着一动不动,田家娘子似乎一下反应过来,笑道:“哦,我不方便在此对吧,那……我便在屋外候有,有需要叫我。”说罢又看了我一眼,似征询我的意见。似乎她虽然很是尊崇王大夫,但留我一个年轻少女与一个男大夫共处一室,还是怕有不妥。我冲她点点头道:“无妨,有劳田娘子在外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