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没地方借力,魏宁在斩杀掉那只乌鸦后,落回地面,身子往前一倾,顺势在草地上打了个滚,以缓解冲击带来的撞击力。
审时度势的乌鸦群抓住这个间隙,以群殴的方式围攻过来。有的用那尖锐而如同钢铸的喙,径直啄向魏宁的身体有的用上那对遒劲有力的双爪,抓在魏宁身上,恐怕也能生生抓下一块肉来。同时,舞动的双翼也能正对魏宁的双眼、用于干扰他的视线。
但魏宁没有退却。
他握紧短剑蓄势待发,等第一只乌鸦飞用喙啄向他时,短剑以闪电般的速度使出,瞬间斩掉那只乌鸦的脑袋。
乌鸦们成群结队,前仆后继。
魏宁一转身子,同时解下外衣,用手一扬,裹住了领头的三四只。普通的丝织品当然无法抵挡住那钢铁般的喙爪,裂帛的声音很快就传到了魏宁的耳朵里。他倒没有立刻处理掉这几只落网的乌鸦,当即抓着外衣一阵挥舞,挡走还在猛攻的乌鸦群,同样也转得那几只落网乌鸦天旋地转,暂时失去挣扎的气力。
这样的被动防御,饶是他舞得如同一堵实质的墙,也在几只乌鸦被撞飞出去后,终于有不怕死的后继者突破了这道防线,又在他右胳膊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之后,扬长而去。
魏宁加大挥舞的力度,争取到了片刻的时间,将外衣狠狠地摔打在地面,以将那几只落网的乌鸦摔死。
当乌鸦群再次以俯冲姿势围攻过来时,他矮身向一旁滚了几滚,滚到了乱葬岗的边缘。被遗弃在低洼处的尸体相互枕藉,杂乱无章地呈现在他眼前。这些尸首有的是被运送过来不久的,基本还保持生前的样貌,只是泛黑的皮肤加上狰狞的表情,不免让初次见到的人有些惊恐有的尸首则经过乌鸦们夜以继日的啄食,已经是千疮百孔,面目全非,连森森白骨都是极为寻常。在那些腐肉上面,白色米黄色的蛆虫、黑色绿色的苍蝇,像是一群群觅食的蚂蚁,再加上与视觉上的效果相得益彰的腐臭味,更是让排尽体内浊气的魏宁感到一阵恶心,几乎将昨天吃下的东西都要吐个干净。
好在昨天吃下的东西已经被消化掉了,而今天一大早出来,他还来不及进食,所以最后也只呕了几口苦水。
他想:“要是带了火种就好。”
要是有火种的话,他不仅可以一把烧掉这些被感染的尸首,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鼠疫对森林生物造成的危害、缓解疫情的扩散,还能利用炽热的火焰来反击围攻他的乌鸦群、灭掉这群随时可能失控的变异物种。
可惜他事先被那一腔怒气支配,并没有做好周全的准备而就地用打火石取火,显然也是不现实的。
乌鸦群再一次扑击过来,魏宁没有闲暇纠结如何生火这件事,当即从衣衫上撕下一块碎布,一面用碎布遮住口鼻,一面跑向那乱尸堆里,想借尸体的掩盖拖延一下对方的攻击。但他没想到的是,随着他的贸然闯入,那隐藏在尸首上的苍蝇如一窝蜂似的一哄而起,在“嗡嗡”声中发生了动乱,漫天飞舞,直让魏宁头感觉皮发麻。
苍蝇附着在尸首上,也是食用了腐肉的生物。此刻它们和乌鸦一样,已经发生了些微的异变,足有中指头的大小,周身呈黑色或绿色,犹如在空中舞动的墨点。
“该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宁狠下心来,咬紧牙关扑向几具刚运送过来的尸首旁边,机灵地缩到了尸首下方,暂且缓上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