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疏看见梅月奔流不息的眼泪,一下慌了神。陆疏之所以单刀直入地跟梅月提魏映,是因为陆疏最近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就是这个世界大部分的痛苦都是来自于内心的纠结,越纠结,越冲突,越痛苦。唯有放下纠结,直面现实,接纳现实,臣服于当下的环境和境况,积极面对和奋起,才能让人生有更多的可能性。
就像自己目前的境况,陆疏很早就知道北江集团人事复杂,各帮各派阵营对峙。而夏一兵举荐自己的原因,也是因为自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而自己只有大刀阔斧地整改,触碰各方利益,让受损利益的各方自乱阵脚,才能让自己有机会撕毁这张密不透风的网。
一旦确认自己对梅月心意后,陆疏需要梅月接受到对等的信息。因为在接下来的整改,陆疏确实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况,也怕整改的风波波及到梅月,他毕竟是萧钢玉身边的人。她那只外形像猫,内心像乌龟的人,到时候又不知道躲自己躲到哪里去了。
更何况陆疏可以确认,魏映对梅月是死心不改的。陆疏不知道梅月对魏映有什么样的误会。但是,魏映又是袁总的助理,袁总可是北江集团里职业经理人阵营的领头人。陆疏摸不到魏映对袁总的忠诚度是多高。
所以,陆疏先出个怪招,先让梅月对自己有个认识才好。当然,是认识自己的心意。
陆疏幻想着如果今年能带梅月回家过年,也就不用再挨母亲啰嗦和揍狗腿!
陆疏想着想着,居然有点想笑。可是,看着梅月哭得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陆疏又慌得站起来手足无措地搓手,挠耳朵。
陆疏:“梅月,梅月,那个啥,你别哭了,他有那么让你伤心吗?”
梅月抬起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哽咽着说道:“你能在我面前消失吗?”
陆疏:“不能,肯定不能。”
梅月愤怒地又拿起抱枕去砸陆疏,连砸两个都没砸中,梅月越想越气。
陆疏捡起地上的抱枕,跟梅月说道:“你别砸了,我自己来砸。”说着,用抱枕使劲往自己身上砸。
梅月也知道那软软的抱枕砸在身上肯定不疼,只是看着陆疏的样子有点滑稽,嘴角不自知的弯了弯。
陆疏捕捉到梅月情绪的变化,知道她情绪有松动的迹象,更加卖力地用抱枕向身上招呼。
梅月:“别演戏了,有意思吗?”
陆疏抽了几张桌上的餐巾纸递给梅月,说道:“好了,别气了哈,我不就是提一下他名字吗?如果你不高兴,我下次再也不在你面前提到他,可行?”
其实梅月难过的情绪已经酝酿了很久,从在楼下看见陆疏跟王诺在一起,梅月的心里就是五味杂陈。
梅月就想不通,难道对男人来说,感情与事业相比真的就这么不值得一提吗?那《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都是骗人的吗?如果你魏映真的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那你当初招惹我干嘛呢?你让我打开了我的心房,为什么又要去惦记别的带有权利光环的女人?
梅月的一口气一直憋在心口,几块牛排下去,也没有化气的功能。不知死活的陆疏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样当面戳穿有意思吗?
梅月自认长得不是众人捧星的美女,也没有自恋到认为人人都是围着自己转的地步。可是,梅月知道,自己至少是五官端正,不影响市容,不妨碍交通吧。其实,每个女生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小女孩,希望有人疼,有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