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亭哎呀一声,道:“可接下来的事完全不照话本子发展,被棒打鸳鸯后,白府小姐病了一段时间,病好之后,那胡生就不跟她来往了。”
陆溪亭嚼了一块夹饼,“你打听到什么了。”
沈唯昭理理衣袍,“我还需要打听吗?那白府老爷见了我巴不得把我供起来,只道他女儿受了邪祟侵扰,请我去做法事呢。”
想象着沈唯昭左手烧黄符,右手八卦镜,嘴里哼哼唧唧,在一群人的围观下做着各种难以名状的动作,陆溪亭笑出了眼泪。
沈唯昭用扇子拍了她的头,“想什么呢,有这么好笑吗?”
陆溪亭摆手道:“没有没有,被你英俊的风姿迷了眼睛。”平复了心情,她接着说:“那这白府真有妖怪吗?”
“白府内暂时没有妖气,但不代表没有妖物作祟。”
“你能闻得到妖气。”陆溪亭用看某种动物的眼神看着沈唯昭。
“天生万物,各有各的气,人有人气,妖有妖气,辨气是我们降妖师的基本功,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你身上怎么也有妖气了?”沈唯昭玉扇一挥,看着陆溪亭。
陆溪亭虽然是人,但从小生活在妖群里,多少对降妖师有点防备,可是现在他和沈唯昭是同盟,理应不该瞒他但又不能全盘托出,便道:“我小时候经常和兄长去山里玩,撞见过许多小妖,今天碰见了一位,就聊了几句。”
沈唯昭不知是信了没有,点点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我们降妖师也不是见妖就逮,你大可放心。”
他的坦荡让陆溪亭心生惭愧,放下脸上的防备,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交待自己的身份来历。
“我打算今晚去会会白小芙如果她是妖的话不应该不会被你发现。”
沈唯昭点头,“不过我听到的白小芙和胡生事和你的有点出入。”
陆溪亭俯身。
“今天那丫鬟说白小芙从前和胡生并无深交,神情不像做伪。”
“看来外界传闻也不可全信,”陆溪亭托腮,“你晚上跟我一起去呗。”
月黑风高,陆溪亭穿着夜行衣,猴子爬树似的哼哧哼哧爬上了白小芙的屋顶,沈唯昭紧跟其后,足尖轻点,飘飘然落在陆溪亭身边,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陆溪亭:一定要对比这么强烈吗?
沈唯昭无奈道:“这就是你说的会会白小芙?”
“呃……暗中会会。”陆溪亭按着沈唯昭趴下,准备看看房中的动静。
第一次被迫做梁上君子,沈唯昭不敢多看,奈何他听力极好,刚揭开瓦片就听见少女暧昧的呓语,他迅速盖上瓦片,心神剧震,满脸通红,拉着陆溪亭就要走。
陆溪亭什么都没看见就被拉住,问:“你干什么?”
沈唯昭咬牙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别坏了人家的好事。”
陆溪亭没想到就他揭开瓦片的短短一瞬,就能看到这么多,啊了一声反应过来,震惊道:“你你你!”
沈唯昭心下更是羞窘,急着辩解道:“我只是听见了那白小姐的声音。”
“等等!”陆溪亭反拉住他,“只听见一个人的声音算什么。”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一块瓦片凑头去看。
沈唯昭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不可思议道:“你你你!”
“你什么你!”陆溪亭按住他的头,“人家只是在说梦话。”
沈唯昭定睛一看,果真是在说梦话,听着像是……胡生。
突然白小芙双眼瞪大,惊坐而起,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她起来梳妆打扮,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室内没有一点光线,只看得见镜子上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陆溪亭毛骨悚然,抬头看向沈唯昭。
而他此刻已在三步之外,闭着眼睛喃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本来半夜上房揭瓦偷看姑娘香闺已经不自在,还在另一个姑娘面前丢了这种脸,沈唯昭心下早已波涛汹涌。
陆溪亭: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带一个降妖师出门能安全许多,不知道他还没行动就已经浮想联翩。
戳了戳他,“醒醒,白小芙要走了。”
沈唯昭睁眼往下一瞄,果真已经出门了。等她走得差不多远,沈唯昭轻轻一跃,稳稳落地,抬头向陆溪亭挥手道:“下来。”
陆溪亭小时候酷爱爬树,有一次下来时没把握好姿势,把脚崴得又青又紫,一个多月不能走路,从那时起她就是蹦蹦跳跳地爬树,规规矩矩的爬下来。
如今这房顶只能跳下来,陆溪亭无奈道:“你接我一下。”
沈唯昭张开双臂,“没事,我接着你,你尽管跳。”
纵身一跃,陆溪亭正好落入他的怀中,她今天洗了头发,茉莉的清香沁入沈唯昭的心扉,沈唯昭刚甩开那些旖旎思想,下一刻就温香软玉在怀,心神一动,忙着放开了她。
堪堪落地,陆溪亭没注意到他的内心的波动,急着说:“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