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我倒是忘了钮钴禄氏了,之前她一个小小的格格尚且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我,这次我拿她打先锋被也不算辱没了她花这么多的心思在我身上。”乌拉那拉氏说这话时,表情冷厉,满眼讥诮。
莲玉不敢吱声,只是候在一旁,等着乌拉那拉氏的吩咐。
“行了,让下面的人动起来,三日之后,让钮钴禄氏亲自去一趟庄子,送武侧福晋最后一程。”乌拉那拉氏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面色狰狞,犹如索命的恶鬼。
莲玉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哆哆嗦嗦的,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一会儿之后才算是晃过神来道:“主子,这庄子里头的人不少,到时……”
“我就不相信那样一个庄子还能装个几百上千人不成,他们人多,我的人更多。”乌拉那拉氏话里透出的恨意之深,让听的人都觉得心惊肉跳,“我就是要让她武秀宁死!”
乌拉那拉氏既然早有准备,那就说明她不会善罢甘休,且晚香也好莲玉也罢都劝不住她,不然两人也不至于等到乌拉那拉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她们才知晓,说来说去,这半道遇上的夫妻不容易相守,这半道遇上的主仆也不一定能互相信任。
同一时间,另一边的钮钴禄氏在短时间内接了两道消息,前一次是有事吩咐,一柱香之后说是让她三天之后带人去庄子。
“你说什么?福晋让我三天之后带人去庄子上?什么意思?”钮钴禄氏现在是满头雾水,有事吩咐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乌拉那拉氏是妻,在她没有达成所愿前,听她吩咐,理所应当,可还不等她过去,晚香又来传消息,这次的消息让她更加不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晚香姑娘可否说清楚一点。”
晚香心里也发抖,她没有想到主子这般大胆,竟想直接要武侧福晋的性命,这事真要传出去,那可是要命的啊,“奴婢也不甚清楚,不过主子有封信给格格,格格看过便知。”
“嗯。”钮钴禄氏平淡地应了一声,接过信的瞬间,目光触及晚香微微颤抖的手指,心中一紧,手上这薄薄的一封信瞬间变得重如泰山。可就算知道有问题,她还是不能推,等送走晚香之后,她走进内室,刚看便吸一口凉气。
她的胆子够大,敢跟宫里的娘娘阴奉阳违,敢跟乌拉那拉氏虚与伪蛇,且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可她没有胆子大到直接带人杀上门去取人性命。这种事甭管做成还是没做成,她都不会有好下场,正着要推脱之际,目光触及信纸后半边写得内容,一时间钮钴禄氏犹如被雷劈了一般。
“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当初……不,不对,若是她的话,她不该这么做才对!”钮钴禄氏做过的事里最怕大概就是行宫里差点害死胤禛的事被抖落出来,本以为只有那一位指使她的人才知道,没想到乌拉那拉氏也知道,可她对乌拉那拉氏的怀疑仅持续了一瞬间,她不说很了解乌拉那拉氏,但就她的处境来说,爷活着可比爷死掉对她更有利。
此时的钮钴禄氏犹如困兽犹斗,双手攥紧手中的信纸,想破了脑袋似乎也没有适合的办法掩盖这件事,她相信以乌拉那拉氏谨慎,她要是反抗拒绝,她肯定还有后招等着她,到时这事只要捅到爷面前,别说她还什么倚仗都没有,就是有倚仗,爷怕是也容不得一个害他性命的人留在府里。
第一次,心机深沉的钮钴禄氏也不得认输,她倒是想反击,可惜她一无人脉二无根基三还没有娘家支持……想到这里,她无力地坐到炕上,用沉默来应会一切。
守在门口的冬雪久久不见屋里有动静,犹豫再三,不由地出声问道:“主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钮钴禄氏应了一声,将信收好后,便让冬雪侍候洗漱,等躺在床榻上,找了个借口,让冬雪地退下了。
满腹心思的钮钴禄氏仔细琢磨着脱身的可能性,可琢磨来琢磨去,也没能想出一个办法来,反而是她睡着之后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成功地完成了乌拉那拉氏的委托,要了武秀宁的命,可还不等也高兴,爷便突然出现,一剑要了她的命,这一幕直接把她从梦中吓醒了。
等她坐起身,撩起床幔,才发现屋外已经蒙蒙亮了,躺回去后她却再也睡不着了,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被刺死的那一幕。
“不,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不能明知会死,还跑去送死。”钮钴禄氏抱着怀中的薄被,整个人犹如疯颠一般,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