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五爷的房间不大,看上去却很温馨。金五爷住到这里也才不到两日的光景,屋内的一切用具大都是这两日才逐渐运过来的,崭新、奢华,很符合金五爷的气质。
不过再好的居住环境对于金五爷来讲都是耻辱,因为他——不能动。
五日前,他才稀里糊涂地睁开了眼,拖着昏昏沉沉的脑子回想着他昏迷之前脑袋中还保留的记忆。
被自己最亲爱、最知近的人谋害原来是这样痛苦的事情,他使出全力,试图大喊大叫,试图动一动他的身体,然而最终却是无济于事。
让他丧失一切做人尊严的男人始终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帮他擦拭身体,帮他换氧气瓶,帮他清洗从他身体中排泄出的污秽之物。
然而这些,他不需要。
这样活着远比杀了他更残忍。
口不能言,身体不能动,除了脑子还清醒,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就是个废人,是该早就进坟墓里的死人。
房门突然打开了,金五爷警觉地皱了皱眉,睁大的眼睛也顺势紧闭起来,装作一副熟睡了的模样,不想以清醒的姿态面对前来探望他的人。
果然,前来探望他的不仅仅只有韩敬辰,还有他的死对头韩敬武。
韩敬武,他金五爷这辈子最恨的男人了,凭着比他大了那么几岁,年轻的时候就比他金五爷在韩老爷子面前受宠,穆勒府变故那年又能全身而退,半点牢狱之灾都没受到,如今更是将新安会撇得干净,成了布达勒斯的领导者。
他自认才华能力丝毫不比韩敬武差半点,凭什么他要坐牢,他要管理这不入流的新安会,凭什么他成了个废人躺在这里任人宰割!
“五弟,五弟。”
韩敬武面露忧色,尝试着叫醒金五爷,不过金五爷睡得很“死”,任他怎么叫也不醒。
“五哥伤重,三哥还是不要打扰五哥休息才好。”
韩敬武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奋与狡黠,却依旧是满怀担忧地转头朝韩敬辰道:“五弟的运气向来不错,这次究竟是谁将他伤成这个样子的?”
说罢韩敬武长长叹了口气,神色沉重,几乎都要因为悲痛流出了泪似的。
韩敬辰右侧嘴角上扬勾出一丝浅笑,可这笑却绝对称不上和善或是喜悦。因为他的笑中带刀,不偏不倚直直插.进韩敬武的心脏。
“身居高位时间久了,三哥倒也将这虚情假意演绎得淋漓尽致了!三哥明明什么都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向我询问?”
韩敬武闻言先是一愣,颇为不解地看了韩敬辰两秒,随后浅笑两声,用手指着韩敬辰进而哈哈狂笑不止。
这样疯狂的行径持续了一会儿韩敬武才渐渐重回平静,只是他的面上再没有什么虚假伪善的面具,面容阴沉着,眼底冷若冰霜。
“我瞧着你倒是极为在意那个叫沈言熙的女孩儿,那孩子是不错,这样貌嘛还有些”
“我的私事我自有分寸,不劳三哥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