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们务必完成。”杜可为恭恭敬敬地挂线,还来不及结账,便开始了人仰马翻的电话安排。
沈小斐清晨醒来,泡在浴缸里,把头埋进温水。张鸣天的影像像潮水一样袭来,又迅速流进下水道里,她倔强地咬着牙,就是不让自己再流泪。
窗外慢慢地晴光漫天,分手的第一天终于过去。打开窗帘,南港城耀目的晨光映入房来,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终于眼睛消肿。勉强笑一笑,把长发梳成高高的ALL BACK马尾,她要比张鸣天更决绝地和昨天割裂。
玄关的绣球开得正好,她折了一枝养到书桌前。太阳升起来了,借着照进房间的晨光继续读她行李箱里的MBA教材。
电话响起了,是凌霄,约她9点到酒店顶楼吃早餐。她刚挂线,电话又响,这次是她在孤儿院的挚友冯青青。她在北京的早上塞车无聊,想着沈小斐昨天投奔男友,便打电话问候。
“昨晚与张鸣天大战一夜?”冯青青不知道她分手的事,没心没肺地嘿嘿笑。
“要是大战,也是扇他两个耳光而已。”
冯青青听她语气不对,“刚聚一起就吵架了?”
“昨天我刚来,他就和我分手了。”
冯青青冷笑,“他妈的,这么狠。”
沈小斐叹了一口气。
“来北京,我养你。”
“你那么多男朋友,我才不要睡客厅。”
“你要是来了,他们统统都得滚蛋。”
沈小斐嘴角一扬,“我偏偏要留在南港城。这是个充满希望的城市,他赶不走我。”
“有志气!”冯青青大笑,转头想了一下又问,“昨晚怎么扛过来的?电话也不给我打个,我连夜飞来陪你。”
“有一个男人带我去了云霄大厦的顶楼看星星。”
冯青青拍手大笑,“都说辞旧迎新。男人这事,也一样的道理。怎样,睡了没有?”
沈小斐骇然,“青青大人总是这么直奔主题。”
“要不然呢?磨磨蹭蹭,悲欢离合,浪费光阴?”
这十二字劈头而来,听得沈小斐无法辩驳。人生总是为了一分结果,投入九分时间去营营役役的耕耘。
“我已幡然领悟,今天全情找工作。别担心我。”
“好的,等你好消息。”
车龙突然动了起来,冯青青连忙挂线,她抬头看了一眼倒后镜,露出一丝冷笑,“张鸣天,这仇我记下了。”
沈小斐看看手机屏幕,快到9点了。她再次打点了一下五官,确保昨天的憔悴已彻底消去,才施施然关了房门。按电梯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客房房费的事,便先下楼去大堂问了前厅服务生,把1808的牌价记在掌心里,好在吃早餐时转账还他。
翡翠假日不算太高,与北侧比邻的梅洛大厦几乎一样。然而梅洛大厦格外萧条,顶层办公室的玻璃幕墙积满灰尘,与整个CBD的繁华格格不入。
“这不就是现在的我吗?”
她正胡思乱想地走进餐厅,一眼看到了远在最角落的凌霄,披着一身朝霞在晨光里安静独坐。他凝神喝着咖啡,阳光洒落在肩膀和侧脸上,英俊得如同雕像。
她突然心跳加速了。昨天她在他怀里哭过笑过,记得他的檀木香味,还有温暖的天地。即使是张鸣天也没有给过她这样炽热的拥抱。她咬咬牙,迎着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