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急忙喝住:“别过来!你还是离远些,不要动他的情,待我先解了他的毒。”
艾颜不敢再动,只能眼睁睁看花神将他扯过小湖边,用手捧了原渊水,一点一点喂入他的嘴中。这样半晌过后,却见魔尊眼中的炽热渐渐退去,注视艾颜的视线中渐渐回复清明。艾颜知他体内魔性已除。
花神用原渊水除了魔尊体内的情欲之毒,眼中换了原先的笑意,回头看看艾颜,又对魔尊说:“这姑娘幸好是来了我这里。”
魔尊轻点头,声音沉静中略有些嘶哑:“我找了她五日,刚刚才感知到她在这儿。”
花神慈爱地笑着,转头来看着艾颜。
艾颜脸边的红晕依旧不褪,她低头抚弄着手腕的血线,不敢再看他一眼。她脸红心跳,脑中总是闪动着他赤身裸体的形容。
正出神间,艾颜猛见魔尊的黑色长衣轻轻随风拂着她脚边的知语草,撩起层层彩色的光晕。她一时有些眼晕,徐徐抬头看他。他面中如常镇静,眼中亦如常黑亮。
魔尊伸手挽过她的身子,回头向花神道别:“我带她走了。谢谢。”
“花婆婆……”艾颜一句话尚未出口,已被魔尊猛然带起。行至山谷上空,艾颜听到花神带笑的慈霭声音:“翀儿,好好待她!”
艾颜觉得他拂过她耳边的气息似有短暂一滞,连身旁这烫热且熟悉的怀抱也格外僵硬了起来。她便抬眼悄悄看他,见他眉眼间隐约有尴尬神色。艾颜只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扑通扑通地,似乎要跳脱出来。她便死死用手按在胸口,生怕这心跳声传入他的耳中。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似有所感应,低下目光来看她。
艾颜看着他眸子里映出的小人儿,紧张纠结着,一身粉色长裙也似有微微颤动。她觉得她在他面前总是这样的不堪。
她,艾颜,在父母温柔关爱中长大,从小聪敏灵慧,从来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人人爱慕她、追捧她。即使在工作之后那段稍有落魄的时期,她也从来不会将自己的软弱之处暴露人前。她一向那样自恃清高,似不食人间烟火般高傲独立。她将那些高傲、沉默、辛劳、忙碌全都铸成自己的盔甲,将她的内心层层包裹,她以为这样就足以战胜任何出现在她面前的困难。
她原以为她这一生都会像一个高傲的战士独自前行。
然而,自从来到这个匪夷所思的世界里,她却变得如此渺小无力。在她人生中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总会有他出现。就像现在这样,紧紧拥她入怀,带她遨游天际,一丝丝化解她提防的铠甲。将那个独自战斗的披甲斗士,一点点还原成一个柔软的女子。
她看着他,眼中有柔媚的光彩缓缓流动。她轻轻唤一声:“翀。”就将自己肆无忌惮地投入到他眸中的一片光华之中。
那光华繁盛无比,就像那一日他撒下堕孽崖的万里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