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话音一落,帐内一片哄笑。
苏巴海和泰宁又羞又恼,粉脸羞的通红低头不语。
玉衡接过泰宁的“嫁妆”,一把铜柄龙口一体短剑,仓啷一声拔了出来,弹指一敲剑身嗡嗡作响,忍不住赞道:“好剑好剑!我得了吧”!
“送亲”吴邦辅连忙起身劝道:“公子万万不可!这可是皇上赐给她的尚方宝剑!擅取天子赏赐,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玉衡将短剑插在腰间,美滋滋的给众人展示,耐心听吴邦辅说完,干笑了几声:“是吗?可我的九族已经给朝廷杀光了!这可咋办?我爹我娘我小姨,但凡沾亲带故的,上到70岁老头,下到不满周岁的娃娃,已经给朝廷杀的一干二净”!
见吴邦辅面红耳赤愧不能言,玉衡问道:“什么仇不共戴天来者?杀父之仇!我不找朱由检麻烦,已经太对得起他了!还有我的未婚妻蔺婉玉,发小养艳姬,都给他弄到宫里做妃子去了!这叫夺妻之恨!这笔帐又该怎么算”?
见吴邦辅一脸难以置信,玉衡没好气的说道:“你不信?呼延将军和公明大哥!还有河曲20万义军兄弟,都可以作证”!
吴邦辅额头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连忙躬身退下。
玉衡冷冷一笑:“你也别怕!我不会为难你,江山风雨飘摇,我也不想给大明添乱!你替我跟天子带个话,我不找他麻烦不是因为我怕他,而是老子怀里揣着天下苍生,不忍生灵涂炭”。
玉衡见吴邦辅脸色极其难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武晋卿从乌云娜大营偷出来的,就是你吧?还算你有些本事”!
吴邦辅尴尬一笑,不知该如何作答。
玉衡蹲下身来,扯了泰宁堵嘴的碎布,捏着她的下巴笑道:“府谷一别,你我几个月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泰宁杏眼一瞪,啐了玉衡一口:“呸!畜生”!
乌奴见状怒不可遏,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小蹄子,大胆!给你脸了是吧”?
玉衡一把拦住乌奴胳膊,擦了擦脸上的唾沫起身:“打女人不算本事,咱不跟娃娃计较”!
玉衡两手叉腰,冷冷的盯着泰宁:“希日和哈森全都招了!你兄妹二人费尽心思驱虎吞狼,无非想把草原这潭水搅浑,伺机恢复你祖上的荣光对吗”?
见泰宁把头歪向一边,玉衡笑道:“额璘臣劫我粮道,把我勾来岱海,也是你们兄妹主意对吧”?
泰宁回头又朝玉衡啐了一口:“你是个什么玩意儿?哪儿值得我哥为你花心思?简直自作多情”!
玉衡没有接泰宁的话茬,走到苏巴海面前,在她脸上捏了捏:“我张玉衡可不是澡盆里的鱼,进了草原,老子便是那出笼的猛虎!替我跟你兄弟带句话,朱由检帮不了你,想在草原建功立业,就得站在我这边儿”!
见苏巴海眼泪哗啦一下掉了下来,玉衡也扯掉了她嘴里的布,苏巴海吸着鼻子哭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啥”。
玉衡起身扔了碎布:“原来是俩傻白甜,亏我费了这么多口舌!来人呀,把她俩送出大营,爱干嘛干嘛去”!
玉衡见乌奴将二人带走,转身对吴邦辅说道:“我之所以背上,第一目标是黄台吉妥妥城的200万石粮草;第二目标是切断后金位于宣大的粮道。这地方一旦被黄台吉占了,北京就是他的菜园子,己巳之变的悲剧还会一再重演”!
吴邦辅摇头说道:“公子太过危言耸听了吧”?
玉衡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辽东祖大寿,在大凌河已经坚守了40多天,城中早已弹尽粮绝,都开始吃人了。大凌河陷落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一旦黄台吉腾出手必然大举西征,介时后金的兵锋,将不止局限蓟辽二镇,而是覆盖整个大明的九边”!
玉衡拉着吴邦辅来到案前,指着地图:“洪承畴的宁夏保卫战,也已经到了关键阶段,我必须赶在林丹汗回兵之前,捣毁黄台吉的粮仓,哪怕将我所有的人马打光,也在所不惜”!
吴邦辅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指着青城西南的妥妥城说道:“此城兵精粮足,若无火炮万难下城”!
吴邦辅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攥拳说道:“公子若是信得过在下,给我5万两白银,我替您借一只炮兵助战如何”?
玉衡打量了一番吴邦辅:“你有这本事”?
吴邦辅拱手答道:“不瞒公子,家父是锦衣卫正三品指挥使吴孟明!凭我父亲在军中的人脉,弄他几门大炮问题不大,不过这辛苦费还是要出的”!
玉衡虽然不知道锦衣卫指挥使具体是多大的官,还是愉快的答应了吴邦辅的条件。除了5万两银子,吴邦辅还找玉衡要一个人,便是世袭正四品锦衣卫指挥佥事的武晋卿。
万事俱备,只欠武晋卿和5万两银子。
这两样东西,都得在色楞身上想办法。可毕竟师出无名,这可愁坏了玉衡。
归昭突然一拍大腿,冲到帐门口大喊:“来人呐!快把乌奴和那俩姑娘给我找回来”!
原来归昭想起来,泰宁和苏巴海脸上有清晰的掌印,如此色楞便逃不脱殴打玉衡媳妇的罪名,加上他扣押了玉衡的小舅子,如此便有了堂而皇之出兵打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