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木荣,刚刚也参与了战斗,左臂负了伤,已经砸前殿包扎好了。从战斗开始后不久就再没见过自己搭档木欣的踪影,听闻百里昭琼传召他们二人,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表现早有暗卫盯梢传给了百里昭琼,递话之人说正是有了木欣的消息,木荣便火急火燎的赶到西殿,乍一看到这样阵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失声惊问:“木欣,你怎么?”回头幡然醒悟到主子在上座,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木荣起罢,伤可要紧?”百里昭琼声音柔顺,如春风拂面。
“劳主子挂念,小伤而已。主子指挥有方,我们才能以少胜多。两位主子无事就好,我们邺城分部也算圆满完成任务。”木荣恭敬地回答。听到木荣地答话后,木欣的身子抖落得更厉害了。
“以少胜多已经难得,更难得的是我竟不知道如今风云楼有些分部的内情,最最难得的是风云楼弟子里居然出了这等吃里扒外的东西!让人如何不可恶!”百里昭琼本是温文尔雅地关心着木荣伤势,倏忽之间疾言厉色,将不明就里的木荣着实吓了一跳,地上的木欣更是面如土色,连跪都跪不稳了,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木荣这才反应过来,主子是说木欣背叛了风云楼!这个消息太难以想象,这个罪名太过禁忌,让人一时难以消化。西殿里一时寂静非常,明白内情的无猜和暗卫血气翻涌咬牙暗恨,连一向笑脸示人的小主子闻人霁月都绷紧了脸。
半晌,难以接受这结果的木荣大声辩驳:“不,这不可能。属下恳请主子三思,可能我与木欣只是风云楼最不起眼的低等弟子,所以主子并不熟知我们的情况。我与木欣都是螟仕长老救回的孤儿,螟仕长老给我们身份,给我们名字,若不是风云楼收留我们,供我们吃穿,教我们习武,只怕我与木欣早在六岁时讨饭被人欺凌致死,野狗果腹。那时便立了血誓的呀,江湖此生,忠吾风云。属下一刻不曾忘却,属下相信木欣也是的啊,这么多年栖身邺城,为我风云楼做事,也有幸受风云楼的庇护,怎么的,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木荣神情有些呆滞,声音悲怆,字字泣血。毕竟与木欣同属邺城分部,若是木欣真的坐实了背叛的罪名,他们也会受到影响,整个邺城分部都有危险。
而且,木荣打心底里不相信木欣会背叛风云楼,背叛那个视他们如亲子的螟仕长老,背叛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当年流浪街头赤脚走遍了邺城内外,讨到一小个冷窝窝都要一人一口分吃,因为过分饥饿,孱弱的他们曾经被其他的乞丐痞子欺辱,曾经被卖给员外家不成器的二世祖,扔到牢笼里与饿红了眼的野狗搏斗,曾经半死的他们被扔回大街上,但是两人依旧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好兄弟一起走,直到晕倒在东风酒楼门口。作为东风酒楼的老板、风云楼邺城分部的统领,螟仕长老救下了他们,他们心存感激,从东风酒楼的小跑腿,到拜螟仕长老为师,通过层层考验成为风云楼弟子,成为螟仕长老的左膀右臂,一路走到如今,这让木荣如何相信木欣是陷主子于险境的内奸!
可是,木荣更明白,风云楼规矩向来赏罚分明,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主子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耽搁时间。
听他说得凄楚,霁月有些不忍,伸手去扯母后的衣角,作求情装。然而向来在她面前宽容慈爱的母后却重重拂开了她的手,百里昭琼沉声道:“把无心无涯宣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