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用神识观你体内精气有虚耗之相,似是负荷过重。”小徒儿原本身体已被调养大好,如何会无缘无故虚耗精气。
“可我现在没有哪里不舒服啊。”云嘉懵了。
冉莘止修行数载,座下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儿,哪里有不疼惜的。在他自己眼皮子底下让小徒儿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用谈什么突破境界了,直接抬手灭了凡人界也无颜面对自己徒儿。
所以仔细想了下,即便小徒儿还没有引气入体,但是有他庇护,总能先把徒儿身上的禁制解决了。
以免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再发生什么事,一个大意,可能就要了他徒儿的小命。
“你可还记得自己以前的事情?”得先看看小徒儿自己有没有头绪。
“我以前…以前的事情我记的不是很清楚。”是真的记不清,父母血亲面都没见到,自己只能记得模糊的一些事情,还是来了济世堂在梦中回忆起来的。
“去年冬日救你回济世堂的时候,外面的流民说你父母皆亡,那你可记得自己还有哪些亲人?”
修士都是早早斩断尘缘,一心向往大道,那时冉莘止对云嘉失去双亲并没有什么的感触,凡人柔弱,寿命短暂,不过是早入轮回而已,有什么值得伤心哀叹?
况他自从来到凡人间接手了这间济世堂,见到的寿命短暂的凡人又不知多少。
唯有此时,他觉得不妥。
小徒儿身上的禁制以他来看,不是因为被施下禁制的人发现后牵动所制,而是因为精气虚耗造成的禁制反应。
血脉精气,能让小徒儿与之共鸣的只有血亲。
“我…用的父母应当都还活着,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云嘉也不知道怎么说,她凌乱的记忆里模糊的意识,只能叫她自己有一个囫囵的大概,旁的她是真的没头绪。
果然,冉莘止心中有了计较,又有些不悦。父母尚在人世,却没有人善待他的小徒儿,还叫她吃了这些苦头,如何配为父母。
“师尊,其实在三狼山见到你的时候,我才从野外醒来不久,脑子里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被你救过来后做了一个梦,才想起来一些大概的事情。”云嘉坐在冉莘止对面,把自己的过去翻开。
现在再回想,好似出生时那一段记忆真的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我生来被视为不详,刚出去就被人丢进火堆,不曾见过自己的母亲,虽然后来被父亲救起来,但因为自己那时自己太小了,眼睛都无法睁开,后来…”云嘉一边说一边看师尊的脸色,见冉莘止神色尚且柔和,便接着说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师尊温柔的时候她才敢多亲近他一分,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师尊对自己从来没有冷过脸,可她就是莫名害怕他会不高兴。
“后来似乎被父亲送个了一个怪人…那个怪人把我“自己”抽出我的身体,放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进去…”
“其他的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大概也只能想到这里,至于后来自己是怎么回到我自己的身体又逃出来,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说完赶紧看一眼师尊,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哪里说的不对。
冉莘止听完也没有继续维持原先温和的神色了,精致又仙气飘渺的眉眼间此刻都是怒火。
原先他只以为云嘉父母双亡,体质又特殊,被人发现了想要据为己用而已。
可真相却是小徒儿被生父送人,那人大约也是个修士,不过是个走邪门歪道的修士。手段如此残忍,剥离活人魂魄,用他小徒儿的肉身豢养毒物。
若叫冉莘止此时寻到那人,挫骨扬灰也不能叫他心头怒火顿消。
“师尊,你别生气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仙人动怒,不免叫凡人胆寒,只是云嘉刚才心中的惧怕却不见了,若不是真心待她,又何必为她的事情生气。
冉莘止看了看小心翼翼揪住自己袍角的小徒儿,心中微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