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不大的房间,东西虽然不多,也只有两台老式的缝纫机。
即便如此简陋,给张成的感觉竟然是那样的亲切【自己身体里面,当然亲切了。】,而且没有空空荡荡的凄清之感。
这种熟悉但又陌生的感觉,让张成惊奇不已。
此时的张成真的以为置身在这样的房间里。他走向缝纫机,翻了翻放在车台上的衣服裁片。
这是一件梭织布料的上衣,类似于工作服。
张成自然而然坐到缝纫机前,机器上已经穿好线,连锁扣都已经放好了。
不过与老式的缝纫机不同的是,位于车头下方有一个红色按钮。张成试着按了一下。
【滴……机器已启动,准备工作中……】
张成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然后害怕地赶紧远离。
张成心中狂跳不已,脑海里不停地想象着:这不会是妖怪机器吧!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缝纫机,眨眼睛一个与他身形相似,但有些模糊的身影坐在了缝纫机前。
“不……我怕鬼……”张成吓得几乎喊出声来。
但是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透明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只见这个透明人拿起前片,缝制上衣口袋,机器和这人的动作十分缓慢,就像一头年迈的老牛耕地一般。
看了一会儿,张成觉得没有危险,于是壮着胆子走到车位旁边。
“兄弟,你是鬼吗?”
无人回应。
“兄弟,你,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的孪生弟弟吧!”
不可能,如果真的有双胞胎兄弟,我爹妈怎么没有说过?难道是……
也不可能。我爹可是个老实巴交的小老百姓,怎么回有私生子的荒唐事儿?
胡乱想一通,然后试探性地伸出手,想去触摸。
果然是透明的空气人,手很轻易地穿过这个透明人的身体。
张成平时自以为胆大过天,什么牛鬼蛇神台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可是如今真正碰到了这样一种诡异的人,难免会心慌。
他觉得自己快吓尿了。
回到现实。
“怎么回事?”仿佛是做梦一样。
但是刚才的感觉,分明不是梦。
旁边还坐着那个老太太,而鄙视他的哪个人则上一辆公交车。
还好没有人注意,自己也没有吓尿。不过膀胱确实已经包着一泡,正急着往外泄。
四下看了看,不远处又一条绿化带。找个大树遮掩的地方撒了尿,又坐会公交站台上的长凳上。
不知道是不是刚出院的结果,还是刚才被吓得不轻,回到现实的张成感觉大脑有些累。
于是闭目养神。
……
站在缝纫机旁,这个透明人缓慢的动作让他着急。
好不容易看着他将十件衣服一针一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把口袋缝制完成,张成下意识翻看手机看时间,却没有找到。
口袋制作完成,就开始缝制衣服的后中拼块……
张成心想,还不如让我来。
要知道他可是做了好几年的衣服了,速度自然不在话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想起一道铃声。
现在是下班时间,请放下手里的工作。
转眼间,张成又回到现实。
再看四周,等车的老太太已经不见了。
坐在长凳上,看着手里还抓着手机。拿起来一看,已经是下午三点。也就是说,他两次进入一间似梦非梦的房间里看别人做衣服,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了。
今天太阳不错,看着对面一家川菜馆,张成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
“饿了……”打开手机支付软件,想看看里面还有多少钱!这一看,张成颓丧地耷拉下脑袋。
余额不足以吃一碗兰州拉面的了。
张成很想哭,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离开公交站台,漫无目的地走着。
来到一处公园,探身看了看,行人稀少。这样一片幽静的去处,正好可以发泄心里的不痛快。
心情很郁闷,彷徨,无助。
二十二岁的年纪,在别人面前,这是最好的青春。可是对张成来说,青春似乎就是度日如年。
出来混了七个年头,可是如今竟然连吃个饱饭都不能。
张成满脸的忧伤,眼圈也已经泛红。
就在他心绪烦乱,感觉无处容身的时候,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带着点婴儿肥小女孩拦住了他的去路。
“大哥哥,你是一个人吗?”
看着眼前稚气未脱,但五官平平的小姑娘,张成面无表情道:“对呀,你有什么事情吗?”
“能不能加个微信?或者留个联系方式?”
看着她迷恋的眼神,张成道:“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孩子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感觉,你似乎不开心。哥哥,我们做朋友吧!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对我说说……”
张成看着这个还不到胸口的女孩子,顿时有种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恶感。因此急忙夺路而逃。
女孩子见状,脸刷的一下红了。接着眼泪像决堤似得流了出来。
这可是她鼓起莫大的勇气,朝一个陌生人表白的。可是这人,却慌不择路地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