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玄一就被啪啪打脸了,他瞅着院子里已经开吃的两人,还有那桌子上的各色菜品,顿时无语望月,这样对待一个还饿着肚子值夜班的暗卫,真的友善吗?
不多时,徐徐飘起的红辣烟雾弥漫了整个院落,骨汤的浓郁香气随风入鼻,玄一口水吞了又吞,丝毫没有了在刀剑面前面不改色的高冷无情,眼神不断地向凌灵翎瞟去,其中还带着暗示。
他表示,如果永宁侯能懂他的意思,并且识相的邀请他一起吃,那么他就大人有大量地收回之前的誓言!
凌灵翎感受到一道带着哀怨的目光不断地向她瞟来,放下筷子,对着容修道:“你的那个狗腿一直瞅我干吗?貌似刚肚子还叫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本侯的不满?”
容修优雅地用帕子轻拭着嘴角,淡淡地睨了眼玄一,慢条斯理道:“应当如此,一刻钟前他才告诉修,侯爷是因为不想花银子,故而以这种方式来随意地应付修。”
凌灵翎眼角一抽,这狗腿怎么这么了解她,不过听容修的意思,这狗腿定是没少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忽而又想起之前他撞了自己的马车的事!
一时间脸色沉了下来,“首辅大人的狗腿还真是好狗腿,竟然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抹黑本侯!”
容修扫向凌灵翎有些阴沉的脸,漫不经心道:“既然侯爷知道是抹黑又何必在意,当然修也不会因为他是修的人就给予特殊的关怀。”
转而扬眉,悠悠地开口:“侯爷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修面前抹黑他。”
玄一听着永宁侯一口一个狗腿的叫自己,并且自家主子毫不犹豫地就将他给买了,他表示心痛啊!显然这个年纪的他已经承受力太多本不该承受的事!
寒风呼呼地从他身旁掠过,他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只能对着那一轮寒月默默流泪。
一旁的两人完全无视内心戏如此丰富的玄一,凌灵翎抬眼看向垂着眸子的容修,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今日之事问出了口,“城中破庙内有凤都难民,大人可知?”
容修点了点头,慢条斯理道:“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只是没有人愿意管罢了。”
凌灵翎眸光暗了几分,这么多人逃难来了京城,她就不信那些人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她那个便宜老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别人,随即思忖着道:“国库当真如此空虚,连灾民都无法安置了?”
“空不空虚还要看那位的意思,凤都常年灾害不断,如今西离和北离沆瀣一气,在西陲蠢蠢欲动,你以为宣德帝还有心思去管那些人?”容修神色淡淡,眸光深邃如海。
凌灵翎闻言,心中微惊,看向容修问道:“难道不怕这些难民走投无路而发生暴乱吗?”
容修面露讽刺,淡淡道:“年初凤都刚遭灾之时,三万神策军就在凤都五十里外扎了营,而逃荒到京城的这些人更是一入京就被探子盯上了。”
转而语调微冷,又道:“你今日去庙里之事,想必早已传到宣德帝的耳里了。”
凌灵翎闻言眸光一紧,容修竟然知道今日之事,还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那么是不是玉玄清和徐国公就连东离紫冥也知道了?
凌灵翎伸手扶额,瞬间无语。
是不是她哪天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就连街上卖糖葫芦的老头叫小甜甜,这些人也知道!
容修像是看出了凌灵翎的心思,轻抿一口茶,慢条斯理道:“不过除了宣德帝之外,没有人会知道此事。”
凌灵翎闻言狐疑起来,目光扫向容修问道:“为何?”
“死了…”容修放下茶杯,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意味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