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们这种人说话真是累。”我咬了一口饼子。
“很多事情不知道你反而会更安全。”邸恒说的面无表情,“更何况我目前也没有证据。”
我挑了挑眉,无所谓地喝着汤。
傍晚时分我还懒在床上,隐隐感觉有人在叫我,我才有些不满地把自己从梦里拽出来,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了师姐的脸。
“什么时辰了?”我有点困倦地问到,“你都回来了,我该去替你了。”
“不必去了。”师姐叹了口气说,“今日焉宿突然进攻深州边境,情况危急,廖胜担心你我在军营中会有危险,便谴人把我和几个三味堂的伙计们送了回来。今日我与军医已经把药方调配的差不多了,只留三味堂的几个人仍在军营与军医一同照料便够了。”
我出了一会儿的神,如今虽然药方已成,但治疗总归需要时间,这次蒸骨病军营里的将士损失近半,焉宿又是有备而来,深州怕是不保。
我突然握住师姐的手:“邸恒呢,他可是仍在军营里?”
“我倒是今日才知,邸恒竟还是陛下密旨任命的深州戍军将领,今日焉宿来袭,邸恒便带军出征了,当真不愧是大司马邸穆青之子。”
“焉宿与定国已多年未战,这些年来焉宿虽然被定国压制,但也定是积累了不少的实力。如今这一战焉宿倒是有人和,战力如此悬殊,怕即使是邸穆青也难以回天,”我靠在床头看着师姐,“邸恒又只是第一次上战场,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你不必想太多,邸穆青之子大概便是天生的将才,一定能护得住深州的。”师姐拍拍我的腿,“你若是不放心,这几日便先把三味堂里的医术和那些稀奇的药材转到百崖山上的库中,等战乱过了再拿回来便是。”
我点点头,师姐站起身来,把我的衣裙拿给我:“快起床吧,前几日你日夜颠倒,如今必须给你好好调整才是。”师姐转身要离开,却又回头说:“花房你也好几日没去过了,等会儿你洗漱后去花房看看,有几株花的味道我总觉得有些许不对。”
听到花的事情,我赶着点点头,匆匆穿上衣服便赶去了。
“力量悬殊……深州危机……定国军队大败……”我在花房里仍能隐隐听到阿福在和几个学徒一起愤慨地说那些他们从街上听来的或真或假的传闻。我靠着花房的门,眼前出现的却是战场上的邸恒。刀枪无眼,这个第一次上战场的人能够应对得来吗,这个初来乍到便身居高位的人能驾驭深州戍兵的队伍吗?
我晃了晃脑袋,我一个平民女子,想这些事情还不是无济于事?
花房里灯光昏暗,我仔细闻了闻每一朵花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也或许就像我与邸恒在耿府时,是我自己鼻子不够灵敏也有可能。我本想出门叫师姐,却听到花房一角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我转身看向花房深处昏暗的地方,并不能看得清人影,我的手握住了腰间的玉带,随时准备抽出去。
我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别的声音,心里疑惑大概是自己听错了,正要放松警惕时突然一个黑影从花房深处窜出,轻踏墙壁几下便从天窗溜了出去。
轻功倒是不俗,我迅速顺着黑影的脚步追了出去,突然相似的场景浮现到眼前。
大概就是初遇邸恒的那天,我与师姐刚进花房,便看到一个黑影从墙角窜出,顺着墙壁踏出天窗,却因为在山洞里无意间撞到邸恒和廖胜跟丢了贼。
我微微一笑,让你运气好了一次,居然还有胆子再来。
我顺着天窗追了出去,正值深州边境大战,百姓大都躲在家中,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那小贼虽然腿脚不慢,但在夜晚的街道上脚步却十分明显。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我们的方向是向着百崖山去了。
前面的黑影在百崖山里左闪右闪,像是迷了路一般,同样的路竟然走了很多次,前方便是我与师姐上次跟丢了的山洞了,我放轻脚步,跟着前面黑影的脚步声飞速向前,拐进了山洞,前面的黑影便突然右拐,像是进入了更深的山洞中。
我的手轻轻握了握腰上的玉带,随着黑影拐了进去,正准备抽出玉带给那小贼的头上来一下,却突然感觉脚下一软,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