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当真的上等货,比你们原先用的那些好上不知多少,明日要你们卖命,今日定是要把最好的东西给你们送来的。”我朝他们大方地扬了扬手。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面前的人朝我行了个焉宿的礼,“只是不知道姑娘是我们东家的什么人?”
我伸手捻了捻领子里的玉坠子:“我是她拜了把子的妹妹。”
“我们有眼无珠,竟然冒犯了姑娘,真是该死。”
我挥挥手让他不必谢罪:“你是……”
“在下蒲甘拓,早年在蒲甘镖局门下做过些年月,姑娘既然是东家的人,自然是知道蒲甘镖局的,不知东家有没有跟姑娘提起过我。”蒲甘拓说的一脸谄媚。
“说过。”我随口说道,“早就听闻你心思缜密,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快将东家今日送来的东西分发下去,大家今日休息好了明日都好好的干。”
“是,是。”蒲甘拓答应地很是痛快,在身侧快速地摆摆手示意手下将包袱带下去,”不过姑娘的汉语说的真好,没有一点焉宿人的样子。“
我愣了一下,不在意地笑了笑:“你们东家不也一样。”
“姑娘与东家这样的人,一看便是能成了大事的人。”蒲甘拓谄媚地朝我鞠了一躬。
“带我去营帐里看看,”我背过手去,装作老成的样子,“如此多的好东西,你个做头领的该不会自己收了留着用吧。”
“瞧姑娘说的,哪能啊。”蒲甘拓恭敬地领着我往营帐走去,营地里的火把燃的通亮,我却只觉得脖子上的玉坠冰的生疼。
玉坠我与师姐都有,样子款式大都相同,还是我与师姐刚开了三味堂的时候闻清哥送了我们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作为贺礼。据说这块石头里能开出玉来,若是好玉,日后三味堂的日子定会差不了。
开出的玉石成色好得很,只是那个开玉石的人不当心,在玉石中间留下了一道裂痕。师姐当时便找人打了两个玉坠出来,单看每个都是一尾锦鲤,两个玉坠子拼在一块便是个太极的图案,从那时起我们都习惯了不离身地带着这玉坠子,戴了三年。平日里我们若是见不到面,托人传了什么重要的话儿,便用玉坠子做了信物。坠子能伪造,玉的成色却不能,见了玉便是见了人。
我轻轻叹了口气,今日的事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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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傍晚时分,我对着一桌子的赤星堇叹了口气。早些天邸恒带着军队已经上山寻了多日,每次都是连线索也无,今日我带着赤星堇突兀地上山,大概也只能是一场空吧。
我看向窗外的天,一只白色的影子从天边划过,最终扑了扑翅膀落在花房的窗台上,掉落的两根羽毛顺着窗户飘飘忽忽地落在花房的地上。
我瘪瘪嘴看向它,若是我也像它一样会飞,早就飞入山上寻那群人去了。
鸽子在窗台上站了许久,我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朝窗子走了过去,鸽子见了人不但不飞走,反倒在窗子上站的稳稳当当地。我心里闪过那日的纸条,将实现落在鸽子的腿上,果然隐约能看得到一根不算长的竹管。
“明日欲成事,西山北穴赤星堇五斤”
我倒是吃了一惊,第一次见人将赤星堇以斤论。若是吸食,一人一日大约也就是二三钱的样子,若是三斤,这大约是个二三百人的队伍。
百崖山分作南北二岭,若是东西二山,在深州必是鄯焉山了,虽说我对鄯焉山不甚熟悉,不过也约摸着知道,西山北穴大概是鄯焉山上距离深州城繁华的街市最近的位置了。
这是谁?信鸽又为何将信发来此地?我赶忙将信鸽捧着扔向了天空,盯着手里的纸条发了一会儿的呆。
该告诉邸恒去?只是如今天色已经黑了,离四月廿五也不过几个时辰的事情,建安的兵力也始终没有前来支援,深州戍军本就兵力不足,若是又贸然动用深州戍兵上了鄯焉山去,倘若明日焉宿当真入侵,不知兵力能否支持,更何况如今这情况尚未明了,或许只是我多了心,叫人白跑一趟。
我回头望了望桌上的赤星堇,前些日子的准备或许要派上用场了。
不知鄯焉山上的这群人是否只是情急之下组建的一群乌合之众,若是他们有丝毫的警惕,他们会用上一个陌生人带来的东西吗?
我骤然响起邸恒的话,想起耿夫人的首乌藤,想起从前耿闻宇来找我时曾看见的那只落在花房上的鸽子,不觉伸手捻了捻脖子上的玉坠。
“只是赌一把罢了,如果这玉坠子不管用才是最好的。”我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