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夫,你穿男装是真的好看。”玲儿为我扣好腰上的束带,“你今日这身装扮上了街可记得千万不要回头了。”
“为何?”我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转了转身子,确是英姿飒爽。
玲儿憋着笑回答我:“怕是会见到一地姑娘们跌碎的芳心。”
我伸手敲了玲儿的头一下,自己也笑了起来:“今天夜里我若是不回来了你便早早闩上门睡了,莫要等我,明日一早别忘了煎好了药给那几家人送了过去。”
玲儿一面为我整理衣摆上的褶皱,一边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程大夫放心就是了。不过程大夫自己一人前去没有问题吗,若是带着我去明日的事情我也不会误了的,还能与程大夫相互有个照应。”
“真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坐到梳妆台前为自己挽着发髻,“不就是想借此机会出门好好玩一玩吗?你又不会那些打打斗斗的事情,若是当真出了事,我保护你还差不多。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咱们两个好好的上街吃一顿好的,定不会亏待你的。”
玲儿见我挽的发髻松松散散,伸手接过了我手里的梳子,为我重新束发:“那要不要将此事告诉邸大人一声,若是有什么意外,还能……”
“呸呸呸,能有什么意外。”我打断了玲儿的话,“此次前去我又不会胡来,只是去看看罢了,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露了女儿气的。邸恒平日里的事情已经足够复杂了,我就不再给他额外添堵了。”
玲儿笑嘻嘻地看向我:“程大夫平日里看病时雷厉风行,没想到竟也是个……贤妻!”
我翻了玲儿一眼,却也悄悄的笑了起来。
.
我决定要再去红绡院一次不过是今日上午的事情。我刚送走第一位病人,耿闻清便带着大大小小的纸包进来了。
“前几日有个从深州来建安做生意的老朋友来见我,给我带了不少深州的吃食来。我想着你也来了建安许多日子了,便给你带了些来。”耿闻清将手中提着的纸包放在桌上,笑着跟我说,“你拆开看看,有没有你原来喜欢的那些?”
“你这几日在忙什么,怎么已经很久没见你来我这儿了?”我放下手中的笔,一面拆着绑纸包的绳子一面问道,“上次见你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不过是生意上的事情多了些罢了,”耿闻清愣了愣,说道,“你这样说,倒是也不见你到我府上去找我啊?”
“虽说和你相比我不过是个小医馆,但我也是日日走不开身的。”我将纸包逐一展开在桌子上,叫了玲儿一同来吃,“最近可有什么大生意在做吗?”
“红绡院在我这里进了一批香料,是笔大单子,这些日子里始终在亲自督办这些事情,”耿闻清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此次做好了,日后说不定能有更稳定的合作。”
“你不是已经投靠了一位朝中的大人吗,怎么还会缺了生意做吗?”我歪着头看向耿闻清。
耿闻清立刻做了襟声的手势:“此事还是不要声张的好,虽说算不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与朝廷里的人有了什么关系总归是麻烦事儿。”
我满不在乎地点点头,耿闻清见我专心吃点心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我与你所做的生意还是不同的,只要是人就一定会生病,但香料生意便没那么容易。平日里本就只有官宦人家喜用熏香,我又是个刚在建安城没开了多久的铺子,没什么口碑名声,一个靠山能保我不倒,却不能保我飞黄腾达。做生意的机会给了我,要做出口碑来还是要靠自己努力。”
我听着他的话坐直了身子:“这么说,此单生意是这位大人介绍给你的了?”
耿闻清微微怔了一下,自知说错了话,不觉尴尬地笑了一下:“是,红绡院的生意这位大人多多少少参与了一些,便做主将这单生意给了我。”
我轻轻摇摇头,笑了起来:“旁的人也就是平日里到秦楼楚馆逛上一逛,这位大人居然会亲自经营一摊生意,还是建安城里最为红火的,也当真是……”
耿闻清见我并不在乎此事,也放松地笑了起来:“当真是有闲情逸致的一位。”
“前些日子,听说邸大人娶亲的事情了。”耿闻清有些试探地看向我。
我坦然地点了点头:“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行婚礼那日是多么大的阵仗,在建安城里恐怕无人不知了。”耿闻清笑着说道,“从前便听说过赵家与邸家交好,如今当真是更亲了。”
我顺着他的话笑了笑,并没有接话。耿闻清见我不言语,自己笑了笑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