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父君沈桓,已经有了原配妻子。也就是现在沈琅的母妃,温娴。她从前也是个不错的人,性子好,人也温柔。而我父君,当时不过是个落魄公子,连妾室也无。日子过得虽不风光,却也平淡。”
沈誉眼神放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面露回忆之色。
君狸瞟了他一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沈琅这人虽然极不讨她喜欢,但也算得上是温文尔雅。这也可以见得他的母妃温娴,的确是对他教养得很好。
“温娴”,许是人如其名,温柔贤惠。只是这时候想起,他那时所说“一无强大的母族,二无父君的宠爱,三无钱财”,倒真是有些心酸。
“他既然那时候已经有了妻室,也算美满。那柳神,为何还要嫁给他?”君狸有些不解。
若说是因为情劫所迫,不得不为,也就罢了。
只是不久前容瑾才告诉过君狸,柳神情劫的开启,她自个儿是可以掌控的。
这样做,除了让情劫失败以外,还有什么意义。她这个劫数一开始,便就是错的。
沈誉笑笑:“我方才才告诉过你,她认为爱是最重要的。”
君狸摇摇头,说道:“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容不得多的。人家已经成双成对了,她若要强求,怕是不好。”
沈誉一时没有做声。在他看来,君狸还是太过于纯净了些。
有时候爱与不爱,其实是分不清的。沈桓从柳神身上得到了太多,或许他最后也不清楚,自己对于柳神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了。
君狸见沈誉没有做声,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话太过严苛。
毕竟柳神是他母妃,感情到底不一般。她随意点评别人,倒是显得不太庄重。
何况,也不太好拿自己的标准来往柳神身上套。她许是就觉得三个人走的路,更加温馨也不一定。
她想到这里,便开口说道:“你莫要怪我,方才是我错想了。柳神爱慕沈桓,一定是有她的道理。我看这东陵国,如今也被沈桓治理得井井有条,这大概就是他的魅力所在。柳神心怀大爱,被他所吸引,无可厚非。”
沈誉听她长篇大论地说了一大堆,明显愣了愣。
他有些失笑:“你倒是会替她找借口。说得我都快要相信了。”
他将酒坛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干,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
但也不见醉意。君狸猜想不是天色太过暗淡了,就是沈誉脸太黑了,所以她才看不清他脸上的红晕。
喝完酒,他又接着说道:“当初我母妃化作人形,初来到东陵国,就碰上了我父君。用她的话来说,那天阳光正好,既不太热烈,也不过于阴暗。”
沈誉说着指了指面前的小湖泊,看了一眼君狸:“就是这样一个湖,不过还要大一些,东陵国总是不缺这样好的水。我母妃那日走在湖边,觉得温暖得很。她四下望去,到处都是游人,热热闹闹的,我平平凡凡的。”
沈誉突然对着君狸,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说道:“所以我那回才故意逗了逗你,想看看,是不是你们这种活了很久很久的单纯妖怪,都是这样容易讨好的。”
君狸想起了午时,沈誉有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心里这才明白,原来不是半妖血脉在作怪,而是沈誉自己的情绪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