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妃望着裴妃匆匆远去的身影,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一口气哽在喉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很是磨人。
憋着一口气的江夏王妃带着李荣合回了府,不巧正迎着李蕙仙,江夏王妃少不得缓了脸色,与李蕙仙闲聊了几句。
李荣合本就因裴妃欲要给她赏赐而心中不快,又见江夏王妃这般和颜悦色,待李蕙仙倒比自己还亲,登时瞧李蕙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哪哪儿都不顺眼。
李蕙仙深知李荣合的脾性,也早已习惯了她那目中无人自矜自傲的态度,便也没说什么,倒是江夏王妃注意到李荣合那连遮掩都不屑的神情,心里就来了气。
她想起在东宫时的事情来——若非她这个女儿不成器,也不至于得罪裴妃,累得如今白跑了一回不说,还将事情弄得更糟了。
“清蕙是你嫡亲的姐姐,你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呢?平日教你的友善姊妹,全都忘了不成?”江夏王妃气得拧了她的手,“快给你姐姐赔不是。”
“凭什么!”李荣合眼睛往上一翻,语气十分鄙夷:“她配么?”
江夏王妃大怒:“平日的教养都喂了狗么?是谁教你说的浑话!”
母女二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服软,反是李蕙仙这个外人,好声好气的劝了劝:“妹妹不懂事,您莫恼,好好说就是了。荣合也是,怎么好这样与王妃生气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李荣合却不要她这好意,瞪了她一眼,气哼哼的骂了一句:“要你多管!”便扔下江夏王妃跑开了,瞧那模样,倒像很委屈似的。
江夏王妃气得不行,却碍于李蕙仙在,只好忍了气,安抚了两句:“荣合没有规矩,等会儿我教训她,只是你莫往心里去,不然就是我的罪过了。”
李蕙仙体贴道:“这是自然,我是姐姐,自然是要让着妹妹的。”
江夏王妃夸赞道:“好孩子。”
二人说了两句,便各自分别。
李蕙仙望着江夏王妃离去的背影,神情莫测,唇角露出一个讥诮的弧度,随后也带着侍婢回院子去了。
夜间,毓庆殿里,裴妃正与太子说着今日江夏王妃带着李荣合进宫来的事情。
太子听闻李荣合的种种不敬之举,及江夏王妃的蓄意试探,眉头紧蹙,却在闻得裴妃说借了他的名头才得脱身时,又笑了。
“她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只有你遣她们走的,哪里要自个儿寻由头脱身呢?”太子含笑道。
裴妃不以为然:“殿下正值要紧的时候,妾身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既不能帮着殿下,便只能小心行事,不给殿下添乱罢了。”
“再者说了,且不论殿下与三王的恩怨,妾与魏氏,总是妯娌。现下还未曾撕破脸,自然得留几分余地。”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的事儿殿下也知道许多,妾若是真的直截了当的请了她们离开,凭魏氏那张嘴,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你也太过小心了些。”
她想了想,又问道:“这都过了两日了,魏氏才携着女儿登门,许是殿下与三王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