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嘉带着阿茶在柏梁台外走走停停,许久都没瞧见那纸鸢的影子。
李元嘉不禁恼道,“怎么没有了呢?明明往这儿飞了呀!”
阿茶安慰道:“郡主别急,定能找到的。”
李元嘉有些沮丧,“算了吧,别找了,不过一只纸鸢罢了,回去再拿一个,也是一样。”
说着,便要回那柏梁台去。
在她转身之际,一道清润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假山后响起。
“这般轻易就放弃了?”
李元嘉蓦然回首,却见一道玄衣华冠的清瘦身影自假山后转出,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只断了线的纸鸢。
她高兴的朝男子那儿跑去,欢欢喜喜的唤了一声:“阿耶!”
太子抬手抱住了眉眼含笑的小女儿,口中道:“这么莽撞,待你阿娘瞧见了,又要训你了。”
李元嘉嘻嘻笑道:“我才不怕呢,阿耶才不会告诉阿娘!”
“那你怕不怕我告诉阿娘?”
李元嘉满眼都是太子,何曾注意后头还跟着人?这声音一出来,倒吓了她一跳。
她越过太子往后一看,却见两位身着锦衣,玉冠束发,如临风玉树,皎皎明月的年轻郎君正漫步而来。
两位郎君都是熟人,其中一位,是李元嘉的兄长,太孙李元旭;另一位,则是前不久刚见过的崔行云。
李元嘉后知后觉的感到些许羞涩,在太子身旁站好,乖巧道:“哥哥。”而后又看向崔行云,唤了一声“崔九哥”。
“怎么这会子倒这般乖巧了?”李元旭戏谑道:“莫不是怕我告诉阿娘?”
李元嘉瞧了他一眼,娇声道:“哥哥是光风霁月的君子,怎么会行这等小人之事?是以,元嘉不怕。”
许是对着一向疼爱她的兄长,李元嘉的声音便不自觉的带着几分亲昵和娇软,便如那二月满城纷飞的杨花,轻轻的落在崔行云心上,难耐痒意。
李元旭失笑,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李元嘉从太子手里接过的纸鸢上,笑问道:“这是又去放纸鸢了?”
“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年年放,年年都飞不起来,也亏得你乐此不疲。”
李元嘉撅了嘴,气哼哼的道:“我哪里知道呀?这纸鸢偏和我作对!我都要被小姑姑笑话死了。”
太子板着脸,问道:“你小姑姑竟笑话你了?太不像话了!”
李元嘉找到靠山,心中正欢喜,面上却一派的气愤,道:“是呀!真是太不像话了!小姑姑可是长辈,怎么能笑话我呢!阿耶,你可要好好训训小姑姑!”
太子却摇了摇头,拒绝道:“这可不行。”
李元嘉:“……”
所以他们方才为什么说这些话?
太子似乎看出她心中的疑惑,慢悠悠道:“元嘉不是最讨厌这等小人行径了么?阿耶若是教训了常山,元嘉又成了什么人了呢?”
李元嘉:“……”
李元旭瞧着李元嘉直笑,说:“这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