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蕴大吃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那颗痣颜色很浅,平日她都用胭脂盖着,几乎是看不出的。纪沛川这是长了双透视眼?
罗子蕴眼神呆滞了好一会,道:“那个,我有,不过被胭脂盖住了,你若要我证明······”罗子蕴转身在茶杯里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往左脸擦了擦,一刻浅褐色的痣慢慢显现,店小二忙递出那叠纸,道:“那公子还说,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您就自己写吧。小的先退下了。”
小二匆匆下了楼,感觉冒犯得不了,他觉得这公子对这姑娘颇为上心,而他冒犯看了这姑娘的半张真容,他好似偷看了别家公子的妻子一般羞愧不已。
罗子蕴拿着宣纸单手将门关上了,她并不喜欢往脸上抹胭脂水粉,但是她确实不喜欢自己脸上这颗痣,出门时阿烛就想以这个理由跟她一块出去,罗子蕴硬是用半个时辰学会了化妆。她猜测此行会颇为不顺,她不想带着一个不会功夫的婢女,实在太麻烦了。
“大厉二十三年三月十九纪沛川许罗······承诺一桩以答救命之恩力所能及必竭力而为”
“原来他叫纪沛川啊······我也确实还没告诉他我叫什么······”罗子蕴坐到大椅子里,再次把一只腿挂在扶手上,“这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先把名字写上。”
罗子蕴拿起笔,没沾墨在上面比划了一下,发现这人的字真是奇险率意、飘若浮云。她从小练的字体便是秀丽颀长那种类型,见到纪沛川的字体,她竟自叹不如,感觉这字体里潇洒不羁而鲜活灵动的灵魂都要跳脱出来。这么一想,她便觉得自己的字体实在不适合工工整整挤在这样的字里。罢了,改日叫他自己写上,她很想看看自己的名字这样写出来是什么样。
不过到了杭州城,估计也不怎么会再次见面。那明日就叫他写。
这么想着,便将这“书法巨作”小心照着原本的折痕给折回去。幸好纸张也没有很大,若是必须要再折一次才能收起来,她真不忍心再给它多添一道折痕。
她扫了一眼被丢在桌上的账本,叹了口气,这账本如此不受待见必定是因为字不够好看,排版还乱七八糟的。等她回了邺城,必定要重新练字,罗子蕴将腿放下了,望着眼前雪白的宣纸,要么现在就试试?
次日,罗子蕴带着双熬得都是血丝的双眼出了门,罗镜贤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说失眠,半点没提练字的事。
收拾房间的店小二则对着满桌揉皱的宣纸一脸愁容。
“罗姑娘。”是刚从客栈出来的纪沛川,他今天换了身衣服,先前那件内里的青色的,今天这件则是从里到外的雪白,罗子蕴眼睛都睁不开,被他这身雪白更是刺得睁不开眼,她嚷嚷一句;“你怎么就这么爱穿一身白。”
“罗姑娘昨晚是没歇好?”
“说是失眠了。”罗镜贤道,纪沛川道:“原是如此,不过话说回来,纪某还不知道两位的全名。在下纪沛川。”
“罗镜贤,家姐罗子蕴。认识多日还不知姓名,真是失礼了。”
纪沛川道:“是纪某失礼了,冒昧同行,昨日还给你们添了麻烦,实在是······”
“这没什么,相遇即是友。”
两人这么相互客套了两句,在远处堪堪望着的李元杰极不是滋味,昨日遇劫一事,他可谓是大失颜面,而罗家姐弟武艺傍身,与劫匪奋战,还救了纪沛川一命,在纪沛川那是留了好一个义勇当先的形象,而他与这般世家公子几乎再无结交之可能,昨日与他聊了那么多,也没见他说得像在罗镜贤面前那般多。
“大哥,你发什么呆呢?走了。”李星文推了推发呆的李元杰。李元杰则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