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小小的外甥女也知道谨小慎微,老人眼里再次续上了泪,抱起云笺,低喃着:“孩子,苦了你了,”又对叶鸯说,“吃了饭再回吧。”
叶鸯放下了警惕和紧绷的神经,看着女儿乖巧地依偎在她外婆怀里,心揪揪地疼,却也绽开了笑容:“好,多谢母亲。”
云家自从云幺女去世后从未这么热闹过,左邻右舍都等不及来看热闹,却是知道太傅大人,也就是云家幺女的相公回来了。
云老夫妻总共有四个儿子三个闺女,如今四个儿子都在家中,云笺突然多了六个表哥和三个表姐,一时间也忘记了紧张和胆怯,只是云笺习惯了和崇溪经常出入宫廷,身上无意识的带着一股矜贵,在气质上和这些同龄人自然有着很大的差别,所以稍稍接触这些孩子就能感觉自己和她的差别。
一顿饭下来,云笺除了问好也没有跟外公说上一句话,只是她听到外公问爹爹什么时候走时心里掀起一股黯然。
直到拜别老人的时候,云笺一路都很沉默。
叶鸯感受到女儿心情低落,于是将她放在膝上,揉了揉圆圆的脑袋:“归云怎么了?”
归云有些怕外公,只是她也很委屈啊:“爹爹,外公为什么讨厌归云呢,是不是因为娘亲生了归云才去世的,所以外公恨归云,就像......”
她想了很久想不到一比喻,不过猛然间那个男人跟她讲怎么残忍杀动物的话却在耳边闪过,于是就说:“就像归云不喜欢那些虐杀小动物的人。”
抱着云笺的手猛然一紧,叶鸯心头闪过一丝恐惧,忙说:“你怎么用的比喻,什么时候知道虐杀小动物的?”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云笺到底看到了什么?发现女儿话语中提到的东西,他不由正视,就连岳父对他一再的讽刺也抛之脑后,他的闺女怎么能看到这些黑暗的东西。
云笺想了想,虽然觉得害怕,不过好在爹爹在,也就一字不漏的告诉叶鸯她在被抓时人犯跟她讲的那些话,因为只顾着回想而漏掉了叶鸯脸上一闪而逝的狠厉。
沉闷许久,叶鸯才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字语郑重有力:“归云你要记住,娘亲的离开可以是爹爹的错,可以是大夫的错,也可以是稳婆的错,可永远不会是归云的错。”
叶鸯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云笺的手越发用力,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说那段事,这一切只是宿命,是他们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