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小姑娘蹩了脚,不如就去老朽家上点药吧。”那八旬老翁笑着指了指一角落。
年轻人不发话,在云笺想要拒绝时突然抱起了她,云笺大惊,尖叫欲脱口而出。
“不要叫,你想让整个大街的人都认出你吗。”男子靠得很近,云笺依稀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青草味,记忆就在这个时候跳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却是紧皱了眉头,她们应当是不识的。
男子抱着云笺跟着老翁到家,老翁的家在一个小巷子里,巷子很深,就连在画临生活了十七年的云笺都不曾来过。
“老爷爷,谢谢你。”云笺看着脚踝上厚厚一层棉布,以及浓浓的药膏清香。
老翁不在意地甩甩手,笑容勾画了沟壑纵横的脸,沧桑的声音却依旧浑厚:“好在老朽会医,你这娃娃走路也真不当心,幸好有这位侠士在。”
老人点醒云笺,她忙看向抱手站在不远处的男子,以单腿支撑,向他迎迎一拜:“多谢侠士救命之恩。”
男子轻哼一声,故意忽略那张被吓得惨白的模样,关心的话出口却变了味:“走个路都不会,你是嫌命太长了么。”
云笺愕然地看着他,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她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叶家闺女,从小被爹爹、崇溪和皇后宠着,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个不字,哪怕皇后被废,太子身后势力减弱,但也丝毫阻挡不了她被众人艳羡。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她,也是第一次她独自与一个陌生男人相处,一时间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
“七老,听说我们归云在你这儿?”
云笺本能地看向外面,顿时面露喜色:“爹爹——”
老翁爽朗一笑,朝门外喊了声:“叶小子,你这闺女我甚是喜欢。”
这下轮到云笺哑然,原来这老爷爷和爹爹是旧识啊。
男子早在叶太傅进屋时就告辞,而云笺依旧未从变故中反应过来,反而是叶鸯将她抱入马车中时才醒悟。
“爹爹你认识老爷爷?”
叶鸯神秘地笑笑,说:“归云应该称一声太师伯的。”
云笺当机。
叶鸯不怪云笺的失礼,这些年来虽说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可但凡她出门都是跟着崇溪,这里已经是画临偏东,又是小弄堂,他家的乖乖女自然不会一个人跑来。
这次幸亏七老着人通报,他着实担心了一把,好在女儿无碍,不过他也不难知道女儿为何会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转悠。
只是今日皇帝下旨:三月十五,太子大婚。
“爹爹,你不要担心,归云认命了。”皇权唯一,她愿为飞蛾,只是飞蛾若有了家的眷顾还会义无反顾地扑向火中么?
女儿对崇溪的感情他也看出来了,只是情之一事本就伤人,更何况帝王之爱。
叶鸯不愿打破女儿梦中的憧憬,可也不能看到自己如珠如宝的孩子受到一丝委屈。他摸了摸女儿的头,长叹一声:“归云,太子大婚,你可知是谁在史册上添下这一笔的?”
云笺抬头,眸中迷惑,但凡国家重要之事都需经太史院记载,是如实还是润色端看这位太史院执笔如何描述。
帝王家的事重不得轻不得,所以非亲王者不得入。
“是你桐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