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随心,脚下生莲。
云笺款款而行,目光注视茅屋,此刻她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半生荣华于她不过是过眼云烟,然而因他一句话,她这一生的轨迹也在慢慢改变。
只是当她跨出脚步的一刹那,场景再次扭曲。
就像被人拎起来倒走了一段路般,当云笺清醒过来时头晕目眩,整个世界都在颤动。
她忙不迭的随处找了块石头坐下,待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这里再没有茅屋,也没有年轻版的爹爹。
只有国师与年轻的卫朗帝崇央肃穆地站在祈雨台。
“现今国之大旱非先生不得解,朕已昭告天下,三年免税,并派遣朝中要员安抚百姓,只待先生为我卫国送来一场及时雨。”
那是她还未出生时,北卫遭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蝗灾,颗粒无收,而后天下大旱,整个北卫犹如人间荒狱。
她也是从叶鸯那儿听来,就在她出生的前两年,卫国大旱,蝗灾四起,幸得国师相助。
然而无人知道国师是如何相助,只是一瞬间,炼狱变成了天堂。
她静静地坐在角落,看着朗帝与国师,两人之间并无君臣,却是朗帝对国师多了一分敬意。
这就是久夜,她依旧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本能的觉得他就应该长得与记忆中深邃的五官,宝石蓝的眼睛重合。
国师一身白衣无风自起,他轻轻点头,示以朗帝退下,却只身站于祈雨台中央。
他站着,云笺坐着,可是并无其他动作。
两人之间忽然有了感应般,他又一次看向云笺所坐的角落,目光凝重。
云笺歪着头,也是凝望着他,目色沉思。
“小姑娘,你一直跟着我,这是为何?”他是真的看得到云笺。
云笺一愣,她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唯一清楚的是她来到了昭平十六年的时候。
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出生,也就是这个世界还没有她。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有股力量牵引我,我就来了。”许是因为小时候的记忆,她对国师有着万分的信任。
半生荣华,国师说要保住她,那么就不会陷她于危险中。
“小姑娘,你叫什么,为何我感应不到你的气息?”原来国师能看到她,却并不能感觉从她身上传来的活人的气息。
那么她现在是什么?
“我叫归云,”没来由得,她对一个陌生人说出了自己的字,“久夜国师,你是要为北卫祈雨吗?”
国师眼中闪过刹那的震惊,嘴里念着归云二字,不过云笺看不到他变了色的脸,待她注意到语气变化时,他早已回神:“归云,一国之殊荣。”
云笺不明白这句话,只是许多年后才幡然醒悟,原来一国之荣,她被铭记于史册。
“今日月升中天时分便是祈雨之时,你且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