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粗鄙得可爱啊,再送你一记热烘烘的彩虹马屁。卫朝宗笑道:“世道不太平,拳头和刀子比讲道理管用。老爷子拳头端的是厉害,怕已经是一品武夫了吧?”
雄镇恶呵呵一笑,“一品够呛,和寻常流氓无赖讲道理是足够了。小子眼光不赖,能文能武,是个可造之材。”
可造之材一般都欠削,削好了是材,削不好就是柴了。这就跟千刀万剐是佛,三刀五刀只能被人踩一个道理。也不知道老神棍的刀功怎么样?
萧长焱给的银子差不多有上百两,他偷偷瞄了一眼,差点惊到从马上掉下来。
布囊里黄灿灿的小金锭子刺得眼睛好爽,百两黄金,一笔巨款。一两金子能换六十两银子,消费一次伎司头牌师兀兀要五十两,够让她失身一百二十回了。
自己跟了萧长焱三年,这是一次性买断吗?价格还算合理。
一行人回到内教坊,卫朝宗再次拜谢凤东篱的赎身之恩。
凤东篱坦然受之,交代他赶紧善后,明日一早离开昊阳。
卫朝宗本想问问他关于赎身文牒之类的如何办理,想想算了,跟这个顶级神棍还担心身份吗?连宁晷皇宫都进得去,哪里弄不到一张户牒?
回来路上,对于怀中巨款他也有了计较,离开凤字楼后他立马找到唐弃疾,先是和他分享还籍的喜悦。接着把一块黑布裹着的一半金子丢到他面前,豪横道:“打开看看,再给爷笑一个!”
唐弃疾看着黄灿灿的金子,惊道:“哪里来的这玩意儿?你把自己卖了?谁这么冤大头啊?”
卫朝宗伸手要拿回金子,唐弃疾一把按住,“先说清楚,哪儿来的?脏东西我可不要。”
你大爷!你大大爷!老子三年卖身才换来这些血汗钱,你居然嫌脏!
“很脏,拿来,千万别污了你这双天天片羊腰子的手。”
唐弃疾“嘿嘿”一笑,“洗洗就干净了,我凑合着收下。你是想让我那它来赎身?赎我是绰绰有余了,如果要算上己字楼那黑妞,是不是还差点?”
半生的家当,连个包袱都没有,卫朝宗孑然一身,除了怀里还剩下的半袋金子,他没从内教坊带走任何东西。
也没有人送行,除了唐弃疾和端木丽华外,谁也不知道他今天离开教坊,从此恢复自身之身,天高任鸟飞。
走时交代过唐弃疾,他要安安静静的走,做一个洒脱的人。同时告诉了唐弃疾,他婶娘母女已经安顿好,不虞有人以此来威胁他。
唐弃疾听到这消息,半晌没说话,最后丢下一句;“别死了,当心老子赖账。”
依旧是太常寺协律郎庄悦容领着二十骑禁卫为薛涛的马车开道,东门进,西门出。
卫朝宗穿着罚入教坊时的那一身藏蓝袍子,和车夫一起坐在车辕上,由西大街驶往西门。
大小就在昊阳城长大,他母亲在世时,倒也念过几年书,后来就在街上胡混,直到被萧长焱收入闺中。
现在要离开昊阳城了,卫朝宗一时百感交集。
还能再回来吗?
马车出了西门,庄悦容带着禁卫回城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