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的时间被安排在了晚上,所以从传令兵那儿接到消息后,皮德罗还有足够的时间安排防务。
皮德罗叫过菲德尔、鲁斯和其他几个队长,分配好每队巡查的时间和守岗的人数。
“恶战之后千万不要松懈。越是这种双方精疲力竭的时候,高明的指挥官越会安排夜袭。我们要在壕沟和城墙下多安放铁蒺藜,然后从城上挂几个火笼。”
皮德罗一项一项仔细地吩咐道。
其实这些守城的道理,几个原来就是阿拉贡手下的队长一清二楚,即使不用皮德罗吩咐,他们也会办好。
而皮德罗之所以事无巨细的吩咐,其实是说给自己的侄子彻辰听的。
皮德罗一直讲佣兵王华伦斯坦当做自己的偶像,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资质也有限;这辈子哪怕运气好,做到佛朗哥那样一个城的雇佣兵团团长的位置也到了顶。而彻辰不一样,他还年轻,而且头脑机灵、坚韧不拔,他还有着无限的可能。
由于在西班牙从小被当做骑士培养,彻辰的剑术和射击等都有了不错的基础。虽然来到波兰以来,自己的侄子老是吃瘪,可那都是敌人太强的缘故。皮德罗一直觉得,要做佣兵光能打不够,得用脑子。
现在皮德罗结合刚才的战斗,教给彻辰的就是行军打仗的“艺术”。
而彻辰也没有辜负皮德罗的期待。他一边听着皮德罗的部署,一边不时低头思索,显然是用了心。
见侄子如此好学,皮德罗不禁露出欣慰地微笑。
“好了。晚上就辛苦大家了。”
将夜间的部署安排完毕,向在场的各位同僚道了声“辛苦”后,皮德罗下了塔楼骑士马弁牵过的马,去了城堡。
到城堡的会议厅,皮德罗才发现自己来早了——会议厅里除了佛朗哥,没有一个人。
白天的战斗,佛朗哥负责东门的防卫。此时的他,一脸的憔悴。佛朗哥的胡子被烧掉老大一片,在腿上和手臂上也有几处刀伤,胸甲也凹进去老大一块,显然是被钝器打击所致。
“老朋友,你还好吧。”皮德罗关切地问道。
只有两个人在场,皮德罗没有称呼佛朗哥的职务,而是用起了更亲切地称呼。
“还好。”佛朗哥故作轻松地说道。
可实际情况,却没佛朗哥说的那么轻松。在白天的战斗中,东门的情形比西门险恶的多。雅科夫在战斗的一开始,便投入了精锐的波耶骑兵,这些身穿镜铠头戴尖顶盔手拿钢盾和铁棒的战士在第一波攻击中便登上了城墙,他们左右挥动着沉重的铁棒,碰着无不骨碎筋折。佛朗哥胸胸甲上的凹痕,便是被一名波耶骑兵击打的。
虽然最后靠着火攻,佛朗哥成功守住了城墙,可雇佣兵团付出的伤亡是波耶骑兵的三倍。
这样的损失,是原本兵力匮乏的斯摩棱斯克守军承受不起的。
皮德罗和佛朗哥相交多年,一听就听出了佛朗哥的言不由衷。可正由于了解,皮德罗没有多问,只是安慰地拍拍佛朗哥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