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为了大女儿的职业规划而跟丈夫大大吵了一架,甚至还惊动了公婆。从前,丈夫对于大女儿严格到近乎苛刻的态度,她就觉得很不对劲,直到大女儿上大学选择的专业,她才惊觉丈夫这是要大女儿以后接他的衣钵去从政,一个女人一旦从政了,无形中便会失去很多东西,尤其还是在玥国这样一个女性社会地位普遍较低的国度里,所以才有了这场吵架,令她伤心的是当事人没有任何的反对,还显得相当积极,她劝阻过,分析过其中的厉害关键,甚至还威胁过,然而一点作用都没有,现在连自己找她谈话都这样不耐烦了,凤羽岚知道今天如果还旧事重提的话,母女俩说不定还会不欢而散,得另辟蹊径才成,想通这一点,便就在心里计较一番,脚下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望月静熹刚刚还在凤羽岚面前吹嘘自己年轻气盛,一走出家门就被迎面刮过来的风狠狠打了个耳刮子,可牛皮都被她吹上天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追回来了,也就只得装出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归然不动”的样子,假装巡视这一园子的花花草草,这园子被人为划分成了四块,园门两边是两个花圃,栽着不同品种的玫瑰,西北角是一个长四米左右、一人来高的小棚子,里面放了几盆兰草和芍药以及一些工具,南边一块地方比较大,随意地栽了些百合、珠兰、绣球花、杜鹃、丑菊、海棠等,其中,一株海棠正开着红艳艳的,相当喜人。
望月静熹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凤羽岚的马屁,“妈,外相大人免费的房子不住,却买了座带这么大花园的洋房,其实是为了您这一院子的花草吧!”她抱臂在胸,转过身来,朝跟过来的凤羽岚挤眉弄眼,又使劲添柴扇火,“您经常说他不够浪漫,我看他是闷骚,骚起来连我们这一代都自叹不如!”
凤羽岚被她三言两语哄的心里说不出地受用,但还是木着脸,不理会她,径直走到西北角的小棚子里,把望月静熹不尴不尬地凉在了院子里。
望月静熹眼多毒啊,就着昏黄的灯光隐隐约约瞥见了凤羽岚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立时就明白凤羽岚并不是真的生气,便越发蹬鼻子上脸,“瞧瞧这小棚子搭的,我看专业人士都没他搭的好,那么忙的一个人,还抽空花了三个晚上给您搭棚子,啧啧,上哪去找这么优秀的另一半呐!”
凤羽岚掀了掀眼皮,凉凉地看了望月静熹一眼,终于给了望月静熹一点反应,“这么羡慕,你赶紧找一个,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四岁了。”
望月静熹闻言,愣了片刻,眨了眨眼睛,歪头打量着凤羽岚,心想,今天怎么变说教为催婚呢?不大对劲呐,她心下嘀咕不停,也没耽误她大放厥词,“妈,我才24哎,我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脑子里进水了?干什么这么早就要进入婚姻的坟墓?你也……”
吃饱了撑着、脑子进水了的凤羽岚握着个小铲子,充分利用行动和眼神让望月静熹闭嘴了,“你还知道自己24了啊?一个24岁的大姑娘了,连个初吻都没有送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望月静熹像是被人当街扒了底裤一样地恼羞成怒,“谁说的?我初吻早八百年前就送出去了!”
“哦?是二十年前法国那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吗?”凤羽岚深深地看着望月静熹,很想试图从她恼羞成怒的皮下组织找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出来,可惜没能成功,凤羽岚叹了口气,端了盆兰草,走到旁边的石桌旁坐下,招呼着望月静熹来身边坐,“你该好好谈一场恋爱了,”凤羽岚握住了望月静熹的手腕,“在美国时,你也不乏追求者,怎么一个也没瞧上呢?”
望月静熹眼珠一转,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想让自己谈恋爱来分心,一分心,说不定自己去外务省工作一事就黄了,怪难为她能想这么一出“曲线救国”的点子来,虽然是馊得不能再馊的点子,于是,望月静熹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凤羽岚大言不惭地说道:“妈,您觉得那些歪瓜裂枣,值得我浪费宝贵的时间去跟他们周旋吗?啧,那我还不如抄一遍俄文版的《战争与和平》呢!”
凤羽岚被她这种很有“权贵子弟”的嚣张气焰咽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在“歪瓜裂枣”里挑挑拣拣,终于挑出一个齐整的“枣”出来,“那新雪景呢?我看你们经常一块出去旅游,他可不是“歪瓜裂枣”。”其实,在美国时,新雪景和望月静熹出去旅游可没有哪一次是他们两个人单独一起出去的,身后总跟着一个新雪昱,有时候还带着两只“拖油瓶”,凤羽岚提也不提新雪昱,也就间接承认了新雪昱就是望月静熹嘴里的“歪瓜裂枣”,这要是被新雪昱那货知道了,肯定得上跳下窜地骂街了!
望月静熹单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一挑眉,“妈,您怎么也听风就是雨的?捕风捉影的事儿听听就算了,正经拿出来说道就没意思了哈!还有,您觉得我这样的,做得了那种没事“买买买”,有事也“买买买”的豪门阔太太吗?”
凤羽岚“哼”了一声,“我只是让你先恋爱着,没说让你就结婚,你别曲解了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