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风乔装成大理寺的小吏,避过大理寺牢内的重重守卫,似是早有准备的找到了秦天善的牢房。此时的秦天善蓬头垢面,丝毫没有沧溟太师的样子。
话说这秦天善和季千屹的父亲季深是至交,虽说季千屹从小父亲母亲接连去世,但秦天善却是看着他长大的,也算是半个父亲了。如今魏帝恐秦天善势力一手遮天,便借江砚安的手断了秦天善的活路。
“秦大人,待会儿赵公公会赐予您一杯毒酒,您尽管放心喝。季大人都已计划好,话不多说,我要赶紧走了。”沈南风拉低了帽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就在拐角处,像是都安排好的一样,沈南风遇见了皇上身边的赵公公。照例行完礼,擦身而过之时,沈南风一个弹指,便将叶知予赠与季千屹的药丸投到了毒酒杯里。
“秦大人,近日可好?”赵公公看着半靠在墙上的秦天善说。
秦天善疲惫的闭上了眼,他不知是信错了君,还是自己做错了事。曾经的他跟在魏帝身边风光无限,而如今左右都要被人利用,成为了人人唾弃的阶下死囚。
“皇上念在大人您对沧溟,对陛下的旧情,特赐与毒酒一杯,让您体面的走。”赵公公把毒酒递给秦天善,“大人,请用。”
秦天善盯着杯中映出的自己的倒影,眼前却浮现出季千屹的脸,那张总是胜券在握,凡事胸有成竹的脸。
他是相信他的。
秦天善仰头干了那杯毒酒。
手中酒杯掉落,落在牢中杂草上,悄无声息……
秦天善再次醒来已是三天后,在这三天里,所有人都以为秦天善一代名臣终是不得善终,可季千屹却悄悄把他送到了远离京城的一个农家小院里。那里远离世俗争论,远离朝堂纷争,足以让他平安度过一生。
“秦叔,之后我不一定会常来,您也知道不止江归时和江砚安,朝堂之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我怕万一出了点纰漏,会把您牵扯进来。”季千屹把秦天善扶回屋中。
“无事,只要你好好的就好。我都这把老骨头了,也该走了。”秦天善也已七旬有余,本就身体虚弱,再加上在牢中阴暗潮湿,也更加让他的腿像生锈了一般。
“对了,之后朝中再无秦天善这个人,你也不要再想着报仇了。”秦天善握着季千屹的手说,“以你单薄之力,绝不可能和那位对抗的啊!”
季千屹顿了顿,缓缓拿开秦天善的手,眼神中三分绝情又带有三分坚定,说:“杀父之仇,此生不报无颜见泉下父母。”
监察御史霍府内。
霍峰跪在霍家祠堂里,面对着列祖列宗,不知这陛下钦点的婚约是福是祸。如今婚书已下,再过几日霍家二小姐霍向榆就要八抬大轿正式入了太子府了。
他深知东宫之争有多可怕,稍不留神便可能连命都没有了。如今也不需太子多费心思来拉拢他,只要自己的女儿一嫁入东宫,便毫无回头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