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媚听了不由臊得脸红,忙道:“岂敢,妾身只是宗师的婢女。”又出来向何仁杰行礼,“不知仁杰公子是宗师好友,多有得罪。”
胡亥道:“仁杰兄,杀长吏的事还望你守口如瓶,她已是自己人了。”
“放心,我和那温夫不过点头之交,坚弟的人就是我的人,自然要照应的。”
“还有。”胡亥又对顾媚道:“在外切不可外传我是宗师,为行事方便,我们外出便以兄妹相称。”
顾媚忙道:“不敢高攀,就当我是您的小丫头好了。”
“随你,但别宗师宗师地叫了。”
“好。”她也是爽快人,“以后便以公子相称。”
计议已定,三人同回江州,袁世博办事还算利索,已经将风月画廊换了主人,趁长吏失踪还无人知晓,胡亥从江州客舍唤了丁木,再雇一辆大马车,同往涪陵。
往涪陵的官道途经枳县,与涪陵相距约六十余里,同属枳地,从秦时行政区划来说,都属枳县县衙,涪陵属矿山区,枳县就相当于物流中心,矿物经由此地由货商收购发往各地。所以恶童家族名为涪陵大户,实际上是住在枳县。
何仁杰与恶童家有过多次往来,轻车熟路,他家在枳县就有一处产业,而且他爹妈都住在这。
“我何家有三兄弟,两个妹妹。妹妹嫁人后我们兄弟分了家,我两兄弟都做矿盐生意,我在江州跑商,爹娘和小儿子住一块。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我三弟,说他将来能当大官,最瞧不起的就是我。”
何仁杰说这话时忿忿不平,“亏我隔三岔五就去看他们二老。”
胡亥笑道:“那正好借机拜望一下何老大人和何老夫人。”
经过枳县官道,远远可见两边都是正在开采的矿山,矿工与挑夫甚多,大多是各地发配来的刑徒,官兵挥着皮鞭,见他们一停便鞭打催促,每个民伕身上都有鞭痕,生活劳作,甚是凄苦。不时还看到有人累死在路边,像野狗一样抛尸埋掉。
胡亥皱下眉头,放下马车窗帘。这时正前方有官兵拦车,何仁杰跳下马车道:“左彪,不认得我了吗?”
为首的一个大胡子官兵道:“原来是何家公子,又回来探亲了?”
“可不是。大人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不行,近来乱民甚多,县衙有令,都要例行检查。”
他不由分说掀开厢帘,看到里面的胡亥和顾媚,胡亥倒也罢了,顾媚明艳动人,看得他眼前一亮。
何仁杰劝道:“我说大人,不用查了,都是良民,我好朋友。”
“是吗?可有验传。”
幸亏胡亥在温夫处办了传,几人递上去被他细细查看,但还是通不过,左彪问胡亥,“你的‘验’呢?”
何仁杰道:“我这朋友半路上丢失了,在江州补办了‘传’,这不正要回老家去办理。”
“那不行。上头有令,验传都不可少。你,胡坚是吧?下来。”
胡亥只好和顾媚下来,左彪眼睛在顾媚身上溜溜直转,问:“这女子是什么人?”
顾媚道:“我是公子贴身小婢。”
“小婢?”左彪眼珠一转,“两个都带走,一并审问。”
何仁杰急了,要与左彪理论。倒是丁叔见机得快,挡到他前面,“大人,大人,我家公子是良民啊,有事好商量嘛。”一边用身体挡住其他人,悄悄把一串钱塞进他手中。
左彪左右看看,没人发现他收了钱,道:“唔,看你倒是个老实人,也罢,离开枳县前,必须要带验传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