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门紧闭着,只有烟囱冒出缕缕炊烟。
赵一平和醍醐二人趴在门后,将耳朵紧贴在门缝处,仔细辨别着屋里的声音。
嚓嚓嚓是切菜声,哗啦啦是洗菜声,呼呼呼是烧火声,噗噜噜是开锅声。
除此以外屋内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也就是说,屋里的沈燃没有自言自语。“他会不会憋坏了?”醍醐将赵一平从门上拽开,走远了才压低声音问。
赵一平也虚着声音答:“还不是怪你去万隆丰嚷嚷。这不是找事吗?”
“我也没想那么多啊...”醍醐感觉有点理亏,“再说我就是看不惯万隆丰那么傲气,咱们这里的铺子谁家没被他们家挤兑过。”
赵一平长叹了口气,感觉心力交瘁。
从昨夜醍醐说完自己在万隆丰门口发表的豪言壮语之后,沈燃先是问了醍醐当时过往的行人多不多。醍醐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甚至描述了那个脱臼大哥听完以后不可思议的表情。
在此之后,沈燃前半夜在洗坐垫和帷幕,后半夜打扫干净了前厅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今日早上他倒是出来了,端出来两碗拌菜和几只蒸饼,又和赵一平要了买菜的钱,也不听赵一平唠叨那些注意事项就快步去了市场。
从市场回来后,他又一头扎进厨房,直到现在也没出来。
所以理论上讲,今天赵一平和醍醐都没有见到沈燃。
“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用脑子,”赵一平双手抱胸,“你那头盖骨是实心的吗?你骂就骂了,回来学什么舌啊。”
醍醐翻了个白眼。
“招惹万隆丰干嘛,那万掌柜在上党城也算的上一号,他那个为人,谁不知道他眼里谁也不夹着。”
“那他跟你说要压过万隆丰的时候你不也什么都没说吗?”醍醐反驳道。
赵一平跟的极快:“我那是没直接说,压不压过万隆丰的,咱们先不捅娄子才要紧,我不是先让他学习嘛。”
“你又来你那套,我刚来时候天天拽着我学这学那,跟学外语似的,脑浆子都发紧。”醍醐连珠炮似的,“这回好了,这儿的厨房和原来咱们那儿能一样吗?又热又熏,再憋出个病来怎么办?”
“你不是大夫吗?”赵一平险些喊出大声音来。
醍醐闻言撇撇嘴:“那倒也是。”
“再听听。”赵一平又回到厨房门口。
他还没靠在门上,就忙冲醍醐招手:“你闻闻。过来闻闻。真香。”
醍醐赶忙过来,紧着吸了几口气:“好像是羊肉味。”
赵一平抬手敲门:“沈燃啊,出来待会儿吧,那屋里烟气大,熏得时间长了受不了。”
醍醐尴尬的讪笑了两声。
“我这儿还有点钱,能支应一阵啊,你出来待会儿吧,别憋坏了。”他一声高过一声。
其实赵一平之前已经叫过几次了,但沈燃都没回话,所以他也没抱太大希望,喊完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听。
谁知门突然向内开了,他失去重心眼看就要栽下去,被沈燃一把拉住,行云流水的扶住又推出门,自己也出门,再将门关好。
“掌柜的,有锹吗?”沈燃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问。
“做什么菜还得用锹?”赵一平一时没反应过来。
“铲子也行。”
“那屋里好像有吧。”赵一平迷迷糊糊的指了指一旁的杂物间。
接着,在醍醐和赵一平不解的目光下,沈燃从杂物间里拎出一把铲子和一个土筐,蹲在院中用手刨出一捧土,放在手里捏了捏,就一铲子一铲子的将土装在框内,装满一筐就直奔店门口去了。
醍醐和赵一平急忙忙跟上,又见沈燃提水来到门口准备和泥。
赵一平已经明白沈燃是要搭灶,压低声音问:“要做什么菜?不会出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