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湘湘见杨江遇还是不肯吃饭,便假装生气道:“这是要饿死了才满意是吗?不救小澈澈了,也不为家里报仇了,凡事还是死了来得痛快。”杨江遇清净了两天,被她这么一说直戳心窝子。他抬头看着仇湘湘,终于开口说道:“那晚,你怎么知道会发生那种事?”仇湘湘也不想骗他,说道:“其实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当时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打开窗户透透气,不一会儿便见那个人拎着剑出现了。那个人我认识,我爹娘就是死在他的剑下……”杨江遇听罢,低声说道:“像这般武功高强的人,沈太师应该不止培养了一个吧。”
……
映桔山。
山上比京里要冷上几许,赵贺朗二人沿着崎岖的小路走上来,原本有些凉意,现却出了细汗。
丫鬟跑过来说道:“夫人,朗哥儿来了。”林映忙放下手中的刺绣,站起来整理衣服裙摆,“到哪了?”“娘。”赵贺朗掀开门帘,轻声喊道。“朗儿,你总算回来了。”林映上前拉着赵贺朗的手,正要摸摸儿子的脸,“娘。”赵贺朗使了个眼神,林映这才见着屏风后站着的苏介。“他是苏介,”赵贺朗又小声介绍说:“苏靖将军的儿子。”林映已经知晓这两天发生的事,如今见着苏介,心生怜悯。于是说道:“孩子,来,快坐。”苏介有些恍惚,贺王爷的母亲竟是如此亲切,忙点头行礼。
林映见二人不说话,便开口道:“是不是苦于拿不到证据?”赵贺朗点点头。“你们还太小,一个在官场斗了半生的老狐狸,岂是你们一群孩子说扳倒就扳倒的?”“那我们该怎么做?”苏介抢着问。“从西夏查。”林映说。“西夏?”赵贺朗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说,他杀害这么多人,不止为了排除异己,更是为通敌叛国找替罪羊?”林映叹了口气,“所以,你们要小心谨慎,不可轻敌。”
傍晚,赵贺朗敲敲母亲的房间门。“进来。”赵贺朗推门进去,见母亲在梳妆桌前收拾着一些配饰挂件。“娘,您在干什么?”林映关上抽屉,拉着儿子坐下,说:“朗儿,有什么话你就问吧。”赵贺朗从怀里掏出玉佩,看向母亲。林映眼前一亮,旋即又黯了下去。“杨江遇,杨国公的义子,怎么会有这玉佩?”赵贺朗观察着母亲的神色,心中猜到了几分,“我,姨,真的是她吗?”林映闭上眼睛,流流满面……
……
婚期将至,太师府逐渐忙碌起来。沈霍把儿子叫到书房,“杭儿,今日起,不允许你再去别院见那个罪臣之女。为父已经答应你不伤害她,你也要遵守承诺好好成亲,不可胡闹。”沈杭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爹,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想杀的也杀了,想做的也做了,请你不要再控制我了。我是您儿子,不是傀儡。自我娘离去那天,你就变了,变得不再是你。”沈霍心知儿子说的没错,可又觉得自己所做一切又是逼不得已。现下没有孰是孰非,成者王败者寇,难道不是如此吗?“孩儿告退。”沈杭不想听父亲再讲什么毫无逻辑的大道理,便先行一步离开。
……
丞相府这边亦是热闹,唯独冷清的,却是婚礼的主角。文一岚放下胭脂盒子,照了半天镜子,满意后,问道:“听说这杨安澈现住在太师府别院?”侍从回道:“是的小姐,姑爷将她带回别院已有几日了。”“姑爷?”文一岚一记冷眼瞥向他,“不许跟我这样提他。已经要成亲的人,竟然不懂得避嫌,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的夫君!”文一岚想起那日贺王爷护着杨安澈的样子,心里恨得痒痒,现如今自己未来的夫君竟然又带着这个女人堂而皇之住进沈家别院,凭什么?凭什么!她杨安澈已是如此落魄之人,怎么还会有人帮助她怜惜她……想罢,她挥袖拂掉满桌子胭脂水粉,冲侍从喊道:“滚出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