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停在秦殇鼻尖休憩的粉色蝴蝶因他突然的起身而惊得飞开。

秦殇一脸惊异地坐起看着前来报消息的小师弟，眼眸里全是不敢相信，他抠抠发际，仔细思索了一遍，又问道：“你刚刚说，师父准许我下山历练？真的准许就我一个人？”

小师弟歪一下头，在秦殇旁边坐下，“我也是觉得奇怪，可是师父的确是怎么说的，师父说。。。”小师弟话未说完，就被秦殇突然跑步离开激起的灰尘和细草末给呛住了喉咙，他看着已经化成一个小白影的秦殇，摇摇头，惬意地倒在草坪上，望着若隐若现的太阳，慢慢睡去。

“师父！师父！”

秦殇匆匆赶入庙堂，距离岳武一寸之远时，一把木剑就直指秦殇喉颈。秦殇立即停下脚步，嬉笑着用手夹住剑身微微挪开一点，正准备说话，就见岳武一个蹙眉，他立即乖巧噤声。岳武摇头笑笑，动作利落干净地收回木剑，“都是要出去一个人历练的大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像什么样子。”

话虽严厉可语气却是秦殇十六年来听过的最温柔的。秦殇咽下一口唾沫，缓缓凑近岳武，“师父，我没听错吧，你真的放我下山了？”

岳武看着这个自己一直带在身边、一直不曾离远的少年，眼里渐渐升起不舍可未到眉头就又被压制下去，他拍怕秦殇的肩膀，原本小小的臂膀如今已是坚实有力，“殇儿，如今你已是十六的大人了，为师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历练，去锻炼，以后的路得靠你自己了。”

秦殇微微有些愣神，眼前这个师父仿佛不是以前那个严厉对他、要他苦练功夫、增进法力的岳武，而只是一个年迈的老父。他垂下眼帘，不让自己眼里渗出的湿润被岳武看见，“师父。。我知道了。。。不论此番下山，师父的缘由是什么，我都听师父的，下山好好历练，一个月后我就回来。”

岳武含颚笑笑，“傻孩子，你不是想下山离开这里吗？现在哭哭涕涕做什么！堂堂七尺男儿，不允许没事就哭！”

“我。。我没有，师父。。。我只是。。。事情比较突然，我有些感慨。”

“殇儿，带上那条小青蛇一起去吧，她虽为妖可是目前心思仍旧单纯，你若是好好引导，日后可助你一臂之力。”

秦殇惊异地抬起眼帘，“师父，你。。。你知道了啊，我还以为。。。”

“殇儿，你以为你还能瞒住为师？哈，好了，今晚准备准备，明日就下山吧。”

“是，师父。”

翌日清晨#

天仍灰蒙，一丝的日光都未能冲出重围，气氛沉沉的，宛若下一秒，这苍穹就会塌下来。秦殇站在岳武房门口，手刚触上门又立即收回，他抱拳冲着门作上三个揖，“师父，等我回来。”

屋内的岳武缓缓抬起眼帘，“一切都是因果，既然躲不过，就去面对，只是千千万万不要重蹈覆辙。绿韵，你在天有灵，保佑他吧。”

秦殇、青灵二人一路下了山便上了去江南的船。

“哇！好漂亮啊！小和尚你看！你看！”

秦殇一把将在他身侧不停转来转去、叽叽喳喳的青灵抱在怀里，“看你还闹！”

青灵像一只愣神的小百灵鸟一样待在秦殇怀里，手轻轻触上秦殇的衣袖，可不等她揪住，秦殇就面露尴尬地将她从怀里扯了出去。青灵浅浅一笑，小家碧玉般拉拉秦殇的衣摆，见后者紧张得耳朵微红，她眨眨眼，“小和尚，我是不是很好看？”

秦殇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大口大口呼几口气，随即拉回自己的衣摆，“你！一点也不好看！还没我们对山那座尼姑庵里扫地的大婶好看！”

青灵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冲到秦殇面前，手用力捧住他的脸，逼迫他看向自己，“你仔细看看！我多好看啊！我可是我娘亲嘴里妖界里最好看的！我。。。”

秦殇紧紧捂住青灵的嘴，“你想让船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妖啊！真是个呆瓜！闭嘴！”

青灵乖巧地点点头，却又再次凑到秦殇耳边，“那你说我到底好看不好看？”秦殇狡黠一笑，见青灵眼里饱含期待，他凑到青灵耳畔，“你呀，一点也不好看~”

青灵一掌推开秦殇，自顾自地蹲坐在船头，望着幽幽河水出神。秦殇见此，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怜惜，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米糕走到青灵身边递给她，“哝，吃点吧。”

“哼！”青灵挪开几步，眼睛完全不看秦殇。秦殇眼珠一转，冲着米糕大咬一口，随即咂咂嘴，“嗯~可真好吃啊~入口绵软香甜，某人赌气不吃，真是可惜，不过也好，我一个人全吃了~”不等他再咬上一口，青灵就即刻拿走了他手里的米糕，她瞪他一眼，“本姑娘吃饱了才能保持花容月貌，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发自肺腑说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