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竹不同,她被温青园捂着,那是有话说不出,小脸都憋红了也没见温青园心软的。
温青园清清嗓子,尽量让自己面上的笑,看起来自然一些:“你们大可把心收回肚子里去,我哪儿也不去,我也说了,我不是要离家出走,我只是出府去个寻人,人寻着了我便回来了,一来一回,至多也就在外头待上个半天而已,明白了吗?”
春蝉抿着唇,没敢吱声,白津也警惕着,不敢轻易给出反应,独独黄竹,唔唔唔了半天,温青园却始终不打算松开捂着她嘴的手。
没别的意思,主要就是想安静安静。
看着几人为难又不敢说的可怜样,温青园无可奈何,大抵是昨晚的事情,真将她们给吓着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也属正常,既是如此,她索性也就不解释了。
“我明白,我知道,我都懂,你们现下是信不过我了。”她叹气,眸底的惆怅刚刚浮现,转而又阴恻恻的看着白津,不动声色的笑:“啧,你们既是信不过我,白津总该信吧?”
“唔唔?白津?”
黄竹皱眉,和春蝉同步看向白津,眼底赤裸裸的凝视和探究,瞬间就对他没来多大的信任。
白津被看的一头雾水,却又因为常年累计的职业习惯,迫使他任何事都深藏心底,哪怕只是单纯的惊愕、不解抑或是旁的情绪,他都不动声色。
温青园也没想将火引到他头上,直迎上白津的眼睛,温青园耸耸肩,满不在乎。
“你们不信任我,难道连白津还信不过啊,他可是名正言顺的你们相爷身边的人。我昨日之所以有机会,那是因为白津没跟着我啊,今日有他守着,我便是有想走的心,也终究是要付诸东流的啊。”
黄与春蝉对视一眼,水汪汪眸子里都藏着事儿,依着温青园的那番话,细细思忖起来,两人面上,皆是隐隐有了动摇之意。
温青园眼观鼻鼻观心,忙不迭乘胜追击,诚恳的给几人保证:“你们便把心收回肚子里去把,我真的真的真的不会走了,我真的真的真的,就是去找人而已。”
黄竹和春蝉最是单纯,两个小丫头心又软,被温青园哄着几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拿不定主意,便断然松了口。
凭着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儿,温青园好歹是出了相府的大门了,如此一番动作,她即便没有什么坏心思,也莫名觉得紧张起来。
临走前,温青园怕到时候傅容澈回来见不着自己,也要和她们一样想东想西,还专门将自己的行踪说给了李嬷嬷听,千叮咛万嘱咐李嬷嬷,绝对不要忘记,如果阿澈比她先回来,就告诉他,省得他担心。
出门后,这一路上,倒也顺顺畅畅,温青园没让白津驾车,今日驾车的,是府中的专职马车夫,故,白津起初并不知要去哪。
直到眼前的路况越变越熟悉,白津的心,也渐渐提了起来。
他目视前方,眸色深沉,犹豫斟酌半晌,还是没忍住敲响了身后的马车门。
马车里,温青园懒懒地掀动眼皮,问了句什么事儿。
外头紧跟着没了声儿,温青园正疑惑,白津又轻咳了一声。
而后,就听他的声音,伴着车轱辘轧在泥地上的闷响,一道传入了温青园耳内。
“夫人,您可是要去天目山中的药谷寻人?”
温青园欣然点点头,后知后觉他看不见,又张唇应声:“你也知道药谷啊?我还以为药谷里的人,不轻易与外人结交,又地处偏僻难以寻觅,鲜少为外人人所知呢。”
白津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恕属下无礼,敢问夫人要去药谷寻谁?做何?”
温青园听他语气严肃,一时疑惑不解起来:“怎么?你与药谷里的人有仇?”
白津锁着眉,想叹气又怕被察觉,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无力,也无计可施。
本也没什么事儿,主要是自家主子嘱咐过,不想夫人知晓他的另一重身份,他便过于警惕了些。
药谷是自家主子手下的,他待会儿若是露面,难免要暴露,主子并不想夫人参合进这人世间的腌臜事里头来,自然也不想夫人与鬼泣有关的人和事接触太多,认识他们四个便已经足够……
不过,夫人并不知情,他此番一问,猝不及防又莫名其妙的,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些不打自招那味儿了。
温青园素来冰雪聪明,分毫不比朝堂当值的男儿差,凡事,一些细枝末节都能叫她顺藤摸瓜摸到本源。
如此一想,白津蓦然窒息,心下骇然,怕犯了主子的忌讳,忙扯开话题。
“夫人多虑,属下并不曾与药谷里的谁有仇,多此一问,不过为了确保夫人的安全。”
他素来不苟言笑,不爱说话,寡言少语,无情无欲才是正常。
温青园半挑着眉,努努嘴,没再接话,只轻轻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津素来如此,她习惯了。
马车进山后,速度显然慢了下来。
马车夫不识道,温青园也因为这山中的雾气缭绕,有些云里雾里了,亏得白津清醒。
他说他去过药谷,记得进谷的路,便自告奋勇要来带路,温青园也没多想,随了他去。
于是乎,马车夫和白津的位置便换了一换,成了车夫旁观,白津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