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澈抿着唇沉吟下来,面上的喜色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半晌他抬眸,冷眼凝着半开的轩窗,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感情:“白津!去我屋里寻件厚实的披风来。”
“是。”
白津轻轻的应了一声。
温青园愣愣地抬头,没瞧见屋外有什么人影,倒是看见身后这个男人的面色稍有些阴沉。
她努着嘴,静静地抬起手,撩起他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把在手中,忍不住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也不是很冷,有你抱着,我便更不会冷了。”
傅容澈凝着怀中玩他头发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女人,无奈的抿直了唇,半晌,泄了口气,阴鸷的面色才堪堪缓和些。
“下次出门,不论去哪都得叫你身边的丫头给你多备一件披风,凡事总得未雨绸缪才不至于被后来的事物打个措手不及。”
“是是是。”
他倒还训起她来了。
“你还说我呢,你怎的也不晓得未雨绸缪一些,早要瞒着我,怎的不索性瞒到底呢,如今被我知道了,你不是一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
温青园素来伶牙俐齿,寥寥几句,呛的傅容澈再无反驳之言。
温青园娇娇的倚在他怀里,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男人的青色缠在她素白的指尖上,绕来绕去,一会儿一个形态,滑溜溜的,倒也没见变得多毛躁。
温青园一边绕着,又从他胸前取下一缕来缠上指尖:“你今日来,也是来找人回去给阿洵解毒的?”
“也?”傅容澈抓住温青园话里的重点,眉梢微跳:“园儿是想为我分担?”
温青园闷闷地斜他一眼,有些泄气:“是又如何?我要是早知道我夫君有如此大的本事,集这世间名医荟萃于麾下,我又何苦跑这一遭,白白受这份苦。我还不如就去睡我的午觉,也省得这一路颠簸,困得眼睛睁不开还得与你手下的白津斗智斗勇,防着他给我绕路。”
男人眉眼温暖,轻笑悦耳:“我的小妻子辛苦,我很感动。”
“唔,你别扎我。”温青园不自然的红着脸,面颊被傅容澈的胡渣扎得生疼:“阿澈胡子都没刮干净,难受。”
男人呜咽一声,老老实实的抬起脑袋。
见温青园不停地搓揉着自己的小脸,男人皱皱眉,偷偷摸摸用手背试了试自己的下巴。
……好像,是有点扎人……
男人眉眼拧紧,灰溜溜地后退些,再不敢凑上去香香。
瞥见男人脸上的委屈,温青园忍着笑意,将他的脸推得更开。
男人老老实实任由她推,半句反驳的话都不敢有。
温青园嘴角笑意压不住,好歹是把喉咙里的笑声压住了。
她拍拍男人放在她腰际的手,仰头痴痴地看着他:“阿澈,楼下的白青……”
男人眉宇一凝,忙看向她,焦急张口,有一瞬的失声:“你瞧见了?可有吓着?”
温青园摇摇头:“我还好,只是……”她侧首看向里间的床,无奈叹气:“那两个小丫头被吓得不轻。”
“你无碍就好。”
傅容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停顿间,他眸色暗了暗。
“园儿……”他抱着她往前坐些,脑袋无力的埋进她的肩窝里:“我若是……若是还有事情瞒着你……你……可会怪我?”
温青园眨巴下眸子,倒是少见这样犹豫不决的傅容澈。
她用平日里摸毛球的手法,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答反问:“阿澈当时知道我也是重生,可我却一直瞒着你,没有告诉你,你可有怪过我?”
“没有。”男人很果断的摇头,期间没有半分犹豫:“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甚至……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告诉我,这样,你才会乖乖待在我身边,一辈子不会离开我。”
温青园莞尔一笑,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所以啊,阿澈都不曾怪过我,我又为什么要怪阿澈?阿澈之所以不想我说出来,甚至想我一辈子瞒着你,无非是因为了解我,早早猜到了事发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我虽不知道阿澈为什么要瞒着我许多事情,可凭我对阿澈的了解,想也知道,你定是不想我牵扯进你所处的大染缸里。
我的阿澈,满脑子想着的,永远都是怎么把最好的给我,我的阿澈,永远都是温青园至上主义,我的阿澈,对我这么这么这么好,我该好好珍惜,我才不想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跟阿澈吵闹置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