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想,不知现在的娘,还记不记得这首曲子和这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但看来爹一直在深记。
此时,一首明快轻丽的彩蝶纷飞,被程子安吹得断续无力、如泣如诉,这些年,他以飞快的速度,躲在不被人知的角落里孤独地衰老着。
碧落脚步轻巧无声地走了过去,像是怕惊扰了那两只纷飞的彩蝶。
然而刚刚走到爹的身后,曲子便停住了。
爹知道她来了。
一如儿时般,无论她怎么蹑手蹑脚,淘气的走到爹身后想要吓一吓他,爹都会预先知道的回转身来,使她的小计谋没有一次得逞。
爹曾经说过,不单单是母女连心,父女也是连心的。她信。
这一次仍旧如此,爹在她刚刚走到身后时,停住了箫声,缓缓地回转身来。
碧落笑了一笑,好像小时候的景象又重新上演了一般。
程子安也微微地一笑,嘴角旁立刻堆起了松弛的皱纹。他不再是像当年那样轻轻地倚着桃树,而是有气无力地靠着它,仿佛没有树的支撑,他随时都会滑倒下来一样。
碧落脸上笑着,心里却哀伤不已。爹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是一树盛开的桃花把他反衬的这样苍老?还是因为那哀怨低回的箫声?
抑或都不是。是他真的老去了。虽然他不过才四十多岁。